皇後果然拿下了此城。
「殿下!大事急矣!」太監高喊。
「陛下幾次病篤,昏厥不醒,今夜又被齊王沖撞,急火攻心,服了丹葯才勉強醒來,已口不能言,只是以指帶口。」
「太醫都說,怕立刻就有大不忍言之事,陛下特意急詔您進宮,就是要傳位於您!」
「娘娘怕您走岔了道,被奸人誆騙,又命奴婢等在各門等候。」
「萬幸,奴婢總算等到了您!」
這太監喜極而泣,聲淚俱下,可聲音卻不低,頓時引得周圍侍衛和羽林衛勃然變色。
皇帝病重,事有昏厥之症,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羽林衛內不乏京都勛貴子弟,對這事早有聽聞。
一開始,還會擔憂,但是聽多了,漸漸就麻木了……那么多次昏厥,不都挺過來了嗎?
可這次,居然就熬不住了。
但想想,也不稀奇。
自古帝王難高壽。
今上歷過沙場,本來就多病,現在又不年輕了,還遇上逆子逼宮……怒急攻心之下,導致中風,也合情合理。
而皇帝有病,詔太孫入宮繼位,也合情合理。
只是。
本以為是勤王事,不想瞞了一路,到現在才知道,是羽林衛,竟然要護衛太孫登基。
原有的,某些不和諧,此時也都得到了解釋……
不知多少人,在暗中松了口氣之余,又提起份警醒。
都到神武門下了,別還有亂臣賊子……吧?
蘇子籍看過牆門處,雖有點釋然,卻還難以完全消泯的侍衛,卻是連連點頭。
宮城多門進出,神武門極是森嚴,其實每個侍衛都是人,都有自己看法,深夜太孫入宮,還是帶兵,要是別的情況,直接可定為謀反。
什么旨意兵符全不管用。
可齊王謀反,皇帝中風的檔口,說不定有點可能。
當然更重要的是,有當值指揮的千戶和公公證詞,就算有人有疑惑,也難以質疑。
軍令如山,不久,宮城大門徐徐洞開,火光映照,數百人列陣站在門後,為首守將,借著火光,一眼就辨認出,站在人群中的太孫。
心中一松,當即孤身上前拜見。
「末將神武衛千戶許進之,叩見太孫殿下。」這人禮節很是隆重,一絲不苟。
「殿下,神武衛盡忠誠於殿下,亂臣賊子,必得天誅!」許進之沉聲說著。
要不是就算開門,不少侍衛仍有疑慮,孤都信了。
這人必是娘娘的大將,可皇帝親軍,能安插幾個人已經是不得了,想控制侍衛基本不可能。
侍衛都是世襲,代代為官,根本不太可能收買。
可權術就是這樣,只要雖疑卻無法質問,更無法抵抗,那結果就一切掌握之中。
蘇子籍踏步入內,沉聲問。
「前方情況如何?」神武門和雲龍門一樣,性質都是宮城最靠里的防線,接下去就直接是宮門了。
宮門一破,就可直接兵至養心殿了。
「回殿下,按照道理來說,玉闕門守將身負皇恩,想必不會辜負殿下。」許進之沉聲說著:「只是齊王謀反,不知多少人與之勾結,說不定會有亂臣賊子,寧死一搏,阻止殿下見陛下,萬萬不可大意!」
「是么?」
「立刻前去叩門,此誠社稷危難之際,如有阻擋,當以反賊論!」
蘇子籍頜首,冷聲說著。
剛才許進之的話其實是說,守將是皇帝親信,是絕不會正常開門了,還得兵刃相見進行攻關。
侍衛親軍,一概是皇帝親掌,別人安插不進,針刺不入,娘娘再有本事,有個許進之,已經是不可思議,不可能連宮城都打通。
「不過,這本是預測之內!」
「齊王攻宮,孤也攻宮!」
蘇子籍掃看過去,恰一個明閃,天裂成兩半,轟一巨聲,接著又恢復了黑暗,只有滂沱大雨直瀉而下。
「只是,這一夜兩謀反,後世怎么記載和評價呢?」蘇子籍浮出一絲冰冰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