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睢水(1 / 2)

大明春色 西風緊 1631 字 2020-11-24

</br>沒幾天,燕王果然攻陷沛縣縣城,旋即率軍南下徐州城。時徐州官軍與前鋒朱高煦部交戰失利,已閉城死守。於是北軍合圍徐州,修建了圍城工事。

震炮兩天之後,北軍並未用步兵攻城,而以騎兵四出籌糧,果然正如朱高煦所料……二十幾萬大軍沒有軍糧別想長驅南下!

一天朱高煦率親兵到四野巡視,卻看到了一派農忙的景象。還沒來得及收割的稻田里,許多民壯正在忙活,田坎上零星有些拿弓箭的騎兵,正在游盪監督。

朱高煦不禁駐馬觀看,心下也很驚奇……六百年了,收割稻谷的方法,竟與後世記憶的場面大同小異。他小時候就干過這些活,現在觀賞起來,只覺得分外熟悉。

稻田里五人一組輪流作業,倆人割倒稻子,堆放在稻樁上。另外兩人則站在一只木頭拌斗旁邊,用竹席圍住斗的三面,在斗里放木板,然後拿起割好的稻子在木板上擊打,翻來覆去將谷子摔打到木斗之中。

剩下一個人則將稻草捆好,晾曬到田坎上。此時不是所有民宅都是瓦房,還有一些草房,需要稻草每年換屋頂,也能當作燒柴。

朱高煦干脆從馬背上下來,在田坎上饒有興致地坐下。身邊的親兵騎兵沒有下馬,他們仍舊緊握著兵器,關注著四野的動靜。

一種奇怪的寧靜感涌上了心頭,朱高煦仿佛回到了遙遠的記憶深處,那些歡樂的同伴仍在身邊,熟悉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而甚么小貸、什么攀比……以及奸諜、陰謀、爭斗都變得虛無縹緲了。

「王爺在此作甚?」王斌的聲音打斷了朱高煦的沉思。

朱高煦便隨意地用手指著田里,說道:「皇祖爺爺便是農戶出身,咱們不能忘了自己是誰。」

王斌怪笑了一下,低聲道:「俺們的人馬,這是在搶百姓的糧食哩!」

朱高煦一語頓塞,想了想便道:「等父王靖難成功,我便上書請免徐州各州縣幾年的賦稅。」

……

南邊的大江之上,江水渺茫。

徐輝祖左手按劍,昂立在輪舸甲板上,他背上的腥紅斗篷仿佛一面大旗一樣,被江風吹得在空中飄盪。魁梧偉岸的身軀卻一動也不動,披堅執銳的模樣十分威武。

士卒們在後面悄悄地議論他,說他的父親不愧是進了城隍廟的神。

戰艦兩側的水車輪子飛快地轉動著,卷起幾團白色的浪花,船只迎風破浪,直趨北方。

徐輝祖眺望遠近的無數戰船,上面精悍的京營官兵衣甲鮮明,刀槍林立,軍容十分雄偉!徐輝祖此時躊躇滿志,只覺得這股大明朝廷最後的精兵,在他手里必得如蛟龍入海、猛虎上山!

「他娘|的!」徐輝祖望著江面,中氣十足地笑罵了一聲,「該俺去教訓教訓那幫叛軍了!」

身後的部將忙恭維道:「魏國公一到,燕王定會膽寒。」

徐輝祖「哼」了一聲,說道:「俺得先會一會那外甥!」

「魏國公所言者,可是高陽王?」部將問道。

徐輝祖點頭道:「俺外甥已成氣候,不久前,他四千騎就把徐州大軍逼入城中!俺再不披甲上陣,便只好光看這些後輩縱橫馳騁了。」

部將沉吟道:「末將聽說徐州守將沒吃啥大虧哩。」

徐輝祖冷笑了一聲,轉頭說道:「只有朝中那些書生才信!徐州官軍擁兵數萬,鄉勇不下十萬,被幾千人嚇進了城里,還不叫吃虧?

其守將既沒有援救沛縣,至少應該拖住燕逆一個月,而非一天之後就縮進城里。俺估摸著徐州守將原本也是這么想的,只是吃了啞虧才喪氣自保。

守將先是預設伏兵在城外,然後藏騎兵在南邊、以步兵背城結陣,誘高煦來攻。欲夾擊高煦前鋒,先挫燕師銳氣。

徐州守將的想法沒什么錯,布置也很規矩;但他錯在不知燕師前鋒是高煦!不料高煦先識破了他的伏兵,幾乎將伏兵全滅,還沖破了官軍大陣。反讓官軍失了士氣,不得不退保城池。」

部將這才驚嘆道:「未想高陽王一戰,竟有如此多門道。」

徐輝祖目光炯炯有神,情緒激動道:「此戰甚是精妙!俺反復推敲過其中過程。高煦不止勇猛,更是非常擅長捕捉戰機,時機掌握得精准不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