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劉鳴奏本(2 / 2)

大明春色 西風緊 1605 字 2020-11-24

齊泰回到了書房,很快高賢寧便來了。

「你我身在內閣,賢寧通常要注意避嫌。」齊泰說道。

高賢寧用輕松的口吻道:「滿朝同僚,誰不知道咱們的師生之誼,怎么避也無用。」

齊泰看了他一眼:「有的是時機晤面,在武英殿得注意言行。」

高賢寧也不再頂嘴,作揖道:「謹遵齊部堂教育。」

他看了一眼書房內里的屋子:「下官瞧著內里有茶,齊部堂不請我喝一盞」

這些口吻、聾子也聽得出來倆人關系很是親密,或許真沒法避嫌。齊泰起身道:「進來罷。」

書房的門開著,外面陽灼爍媚。只要有人進門,就能從光線明暗變化察覺但里屋廳堂離門窗有段距離,只要注意談話的聲音巨細,便有一定的私密性。

高賢寧自己動手倒茶,徑直說道:「這劉鳴與咱們不是一路人與侯海、裴友貞、錢巽也不是一路人,但有結盟的跡象。」

齊泰不置能否,但心里很佩服高賢寧的頭腦清晰,言簡意賅便說到了點子上。

齊泰點了頭,說道:「你我已位列九卿,還能做多大的官劉鳴那等人差異,如今已無從龍之功的時機,熬資歷想做九卿大臣,熬到老也紛歧定。」

高賢寧冷冷道:「聖上欲行新政,還真的是個大好時機。劉鳴在安南國、日本國與侯海等人打交道,怕是結交甚歡。侯海等自詡漢王府故吏、天子心腹、討伐元勛,苦於在朝中勢單力薄,這可正好與劉鳴一拍即合。未來劉鳴若爭到變法帥旗,不難籠絡到一干同窗同鄉、或是意氣相投的士人聚於麾下。」

他默然沉靜片晌,又無不糾結地說道:「念書出仕,究竟是為了賑濟蒼生、照舊升官蓬勃,抑或都有一些」

齊泰不動聲色道:「並非所有士人,都像賢寧一樣家境殷實富足。京師大多官員仍是無權無勢,領著微薄的俸祿,連用飯穿衣都緊巴巴的。念書人不都是苦行僧,難免心存升官蓬勃的念頭,嘗若士人全照聖賢書教育,官道絕非如今之局勢。」

高賢寧沉吟道:「但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劉鳴的膽子。我看他在安南國、日本國提著腦殼服務,有過九死一生的履歷,怕是看開了,很能豁得出去。」

齊泰憂心道:「主持新政的人,要是早先就抱著升官蓬勃、黨同伐異的念頭,對朝廷、新政肯定不是好事。你我皆能看透一二,聖上豈能不察」

高賢寧沒吭聲,似乎有點入迷。過了好一會兒,高賢寧沉聲道:「聖上是知道的。」

他的口吻十分肯定,毫無推測的意思,似乎已然斷定一樣。

高賢寧道:「但這種人難堪泛起,須得膽大如斗、看淡生死,而有所私心欲求,或可以容忍。下官預料,聖上真的敢用這小我私家。」

齊泰不經意間嘆了一口吻,略有失意地說道:「我是老了,已不能再為聖上前驅,報知遇之恩。」

高賢寧微笑道:「下官自覺年輕,但依然支持齊部堂的主張。朝廷從一潭死水,再到亂流縱橫,皆非風水之道。終究得如齊部堂這般持重大臣,方為國士。」

齊泰驀然轉過身來,說道:「我照舊要進言聖上,提醒一二,以盡人臣之責。」

高賢寧想了稍許,頷首道:「如此也好,讓聖上清楚地知曉、齊部堂的心跡與主張,省得推斷之間有所收支。智者千慮、尚有一失,萬一聖上也有疏忽哩,臣子便該查漏補缺。」

他的聲音稍小:「下官以為,最厭惡劉鳴的,怕不是咱們。高處都坐著人,劉鳴想帶著一群人擠上來,哪些人最可能被迫讓出位置」

齊泰在椅子旁邊,往返地徐徐走動著。

這時高賢寧的聲音道:「學生該告辭了。」

齊泰便送高賢寧到門外,高賢寧再次作揖,然後轉身脫離。齊泰一邊回禮,一邊看到走廊上走動的仕宦,他們似乎有意無意地看著師生二人的消息。齊泰大方地向一個吏員頷首致意,那吏員忙躬身遙拜。

房檐下的日影,與他剛回書房時相比已有差異。適才師生倆待在一屋里的時間不短,不知不覺間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