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姚芳就解釋過，守御司北署，相當於認真外洋事務的錦衣衛。大內勝是知道的。

大內勝看了一眼，頷首應允。

姚芳從腰袋里摸出了兩枚銅幣，放在了桌案上，然後又寫：憑證大明中央銀行的規則，新錢一枚抵成色良好的舊錢兩文。咱們之間的生意業務一千萬文、默認為成色好的舊錢，如果送來的是新錢，數額便要折半，將軍可有異議

大內勝拿起兩枚銅錢觀摩了一陣，看了姚芳一眼，再次頷首。

姚芳見狀，從懷里拿出了一小疊紙來，紙上有文字、蓋有守御司北署印章，但每張紙都只有一半。姚芳寫道：這是守御司北署開具的欠條，每張抵新錢五十萬文，守御司給一次錢，你便給他們一張；守御司要拿回去交差報賬，現在朝廷的吏治管得嚴，要防止官員貪污。

大內勝的神態似乎放松了下來，如此正式的公牘、似乎能讓他放心，看起來大明官府是誠意在做這件事。

他想了想，提起筆在紙上寫道：我有一條重要的消息，這消息不用給錢。足利義圓義教逃到了周防，獲得了家督大內盛見的秘密呵護。

姚芳看罷直覺這消息果真很重要，但他一時沒有想清楚是怎么

回事，究竟日本海內的關系、實在太龐大了。姚芳想了好一會兒，便抱拳拜道：「多謝。」

大內勝聽得懂簡朴的話，他跪坐在撲面也欠身鞠躬。

他看了姚芳一眼，便又在紙上奮筆疾書。大意是：足利義圓、是前任征夷上將軍足利義持的同母兄弟，前將軍應該有意讓義圓作為繼續人；但當今征夷上將軍足利義嗣，乃義滿的明日子，去年獲得了關東公方及好幾個有力守護的擁護，突然做了征夷上將軍。

姚芳看完，寫道：大內家督想支持義圓

大內勝搖頭，書寫道：義嗣有東國等諸多有力守護擁護。而大內家自顧不暇，因有投靠大明起義幕府的嫌疑，現在無法召集西國諸家形成同盟，完全無法與幕府抗衡。

家督在戰前曾上洛，參見過前將軍足利義持。有些跡象批注，家督與「前將軍」義持已經完全息爭，認為「前將軍」是日本國的希望。

「前將軍」被刺之後，被迫肩負山城和約的責任，以至身敗名裂，此事讓家督大內盛見十分不滿。因此我認為家督呵護義圓，是出於對「前將軍」義持的忠誠。

姚芳看罷，以為挺有原理，便抱拳道：「佩服佩服。」

這個武士越來越讓姚芳認可，他很有盤算、而且很隱忍。姚芳對大內勝發生了興趣，無奈交流難題，只能書寫相同一些重要的事務，無從深入明確大內勝。

姚芳琢磨了良久，忍不住寫道：大內家會不會被群起而圍攻

大內勝：欠好說，但現在應該危險不大。原先九州等西國守護，擁護的是南天皇；室町殿收服諸國之後，又削去了九州探題、太宰府的權力。

西國地方雖歸順室町殿，但仍有預防之心。如果西國諸台甫與東國各方聯手攻打大內家，諸台甫雪上加霜、紛歧定有利益。而大內家如果情勢危急，可能會向明軍求救。基於此種需要，明軍應該更信任大內家，大內家至少比別家可靠。

姚芳終於忍不住好奇，寫道：陶靖的事陶靖與澀川氏的私情，將軍可要需求明軍資助

大內勝靜坐了一會兒，終於寫道：關東上杉家的特工，收買了石見城的一個武士頭目，我知道了此事之後，沒說出去。

姚芳馬上有點驚訝。

大內勝又寫了一段：望姚先生也不要泄露風聲。

姚芳絕不猶豫所在頭應允，他對於日本人之間的矛盾、不是很願意干預干與。

這時旁邊的老奴終於把茶搗鼓好了，捧著一只黑茶碗遞過來，姚芳接過向他致謝。姚芳想了想，便捏著茶室轉了半，圈瀏覽這好不容易泡好的茶水。

大內勝看了他一眼，輕輕頷首，面露欣慰與好感。他似乎以為，姚芳對日本文化有了某種認可。

然而姚芳一點都不喜歡茶道，以為太貧困了。他照舊對茶水的味道自己，更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