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南天2(1 / 2)

唐殘 貓疲 1778 字 2020-06-22

這場遭遇戰或者說是沖突,也之秩序了小半天的時光,就在夜幕的昏色到來之前就結束了。

數層高的大海舶對單層覆頂式的小長船,站在干舷邊上居高臨下壓制對方的費力仰攻;只見發箭如雨飛而擊墜如雨點下,殘肢斷體和船板碎片盪漾在血色來不及沖淡的海水當中,幾乎完全就是一邊倒的屠宰和殺戮情形。

船上有的是改造過的鐵單弩和連弩,還有陸戰用的毒煙火球和火油罐,以及配套的小型投擲器,以及若干固定在船上權做臨時武裝的車弩(床弩);這可是在《衛公兵法·攻守戰具》里號稱:「其牙一發,諸箭齊起,及七百步。所中城壘,無不摧隕,樓櫓亦顛墜」的大殺器啊。。

所在船體本身沒有什么問題的情況下,根本不休這種近戰跳幫式的海戰。反倒是對方所使用的木質硬帆和纜具什么的,卻是很好的天然引火物;而這種快船的船體結構強度也是相當有限的。無論是遭到撞擊,還是用車弩射擊水線下,都很容易產生破裂而進水翻沉。

因此,正攀咬和固定在那艘昆侖舶上的那十幾條大小梭形長船,幾乎沒有得到脫離和反應過來的機會,就已經被緩緩靠攏過來的幾艘大海舶,給輕易的碾壓進水里或又是撞翻、掀倒、撕裂在海浪之中。

於是,除了最初迎擊的那幾條狹長帆槳快船當中,有兩只落後的見機得快而不管不顧的拼命掉頭逃走之外;剩下的敵船幾乎都被海面上逐漸靠攏起來下錨的大海舶,給團團圍攻個正著而不得走脫了。

然後,這些由大船錨定在海面上,所構成的臨時堡壘和火力投射平台,根本沒有給對方多少跳板近戰的機會,就將他們給攔截擊殺在了高出水線的干舷之下了;就算偶有少數揮舞著搭鉤和繩纜的漏網之魚,逞著一時之勇僥幸爬上來,也難逃整好以暇的刀矛齊下,被重新戳翻、剁死而跌落下去。

很快大多數困在原地進退不得的梭形長船,不是傾覆就是著火燒成一片。而開始有人競相跳海試圖潛游逃亡,卻又成了船上強弓勁弩繼續攢射的活靶子了;事實上在這片遠離岸邊的海面上,已經是強弩之末的他們也根本游不出多遠來就不得不沉入海底,或是奄奄一息抱著碎片的挺屍漂浮在海上,而成為放下追擊小船的俘獲。

最後,就只剩下其中一只最大的梭形帆漿快船,還夾雜在一片密密麻麻隨波盪漾的殘骸當中左沖右突的,困獸猶斗試圖繼續反抗下去;周淮安也沒有心思再在對方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和制造多余的意外損傷了;

「車弩和毒火球准備好了么,發出旗語快點送它上路吧。。」

隨後,就見那幾艘靠得最近的大海舶之上,飛出了拖著濃重煙跡的火球和飛馳如電的成片巨矢,狠狠的擊砸在了這艘帆槳快船之上;霎那間在慘叫聲中燒成一片的上層建築,連同水線下被擊穿的破口所傾倒出來的人體和雜物,構成了這最後一股海匪終末的一幕。

突然底艙下有人回報聽到了異樣的動靜,對方居然有人潛入船下來進行那鑿船之舉,這顯然也是對方在絕望之下的最後垂死掙扎了;只是這是用來遠航的大海船,在龍骨下有數層肋板包裹而成的船殼,而不是河船那種相對結構輕薄的事物;至少潛在無法借力的水里時,光靠一些刀斧短時間內是沒法取得成果的。

而且,在周淮安這艘海舶還頗為奢侈的用了包銅皮的船底,來防漏防滲兼帶隔絕那些附生的藤壺之屬;所以這些來自水下的襲擊注定是徒勞的努力;

當然了,周淮安對此也不是聽之任之而毫無對策對策;根據在索馬里附近的海域,見過那些國內油輪對付那些簡陋海盜的經驗;他讓人放下小船去往船邊張開幾張帶鉤連在一起的大網,而從兩邊劃動著拖過船底,頓時就撈魚一樣的纏裹住十幾具掙扎的人體而拖出水面來。

然後靠攏的各船相繼放下小船,而匯聚道周淮安的坐船上,逐一通報起具體的傷亡和損失來。可以說除了一些器械上的消耗之外,人員的損傷缺失微乎其微的。

因為主要的戰斗是站在船舷邊上,在手牌的掩護下對著敵船放箭的殺傷模式;所以相比被攢射和火燒得飄滿浮屍和碎片的那十幾條敵船,最後己方付出的傷亡是以兩位數來計算;而且其中還有半數是因為在船上站不穩,而跌倒或是撞倒其他東西才造成的損傷。

至於那些賊寇所用獵弓、木弩什么的,就根本射不透聚集在甲板上義軍士卒穿戴好的甲衣,而只能傷到一些露在外的手臂肩膀什么的;反倒是那些奮力投擲出來的手斧、梭鏢、短矛什么的,還有些真正的威脅;只可惜相應的射程未免太近,而絕大多數都落在了舷干下的船殼上了。

最後才輪到那艘看起來死傷累累而遍體鱗傷的昆侖舶上幸存者的處置;隨後就有一小船人被帶到了周淮安的坐船上;領頭是一名深膚凹目寬袍大纏頭的番人,對著衛士環立之下立坐甲板中的周淮安,握胸鞠身道用一種古怪的腔調道:

「外番下臣,謝過上國大人的援手了。。」

按照接下來結結巴巴的自我介紹,這名番人卻是來自獅子國/僧伽羅(斯里蘭卡)的一名當地貴姓,名叫賓加納,多年前也曾經過入貢東土一次;此番卻是代表管領十一城主的家族,載滿來自天竺沿岸的寶貨特產,前來謀取通商之行,此外還有船上一些沿途上船的一些乘客和商旅之類,就不一而述了。

只是在對方的隨從當中,突然有人突然有些難以置信的驚喜叫了起來。

「恩公,是恩公么。。」

卻是一個小包頭的矮胖身影,在身前衛士推搡下拼命的對著周淮安揮手引起注意道。

「我是山諾啊,就是那個被您救了一命的山諾。。」

「且放他過來問話吧。。」

周淮安點點頭道。

「果真是恩公在上啊。。如今卻是威風八面的好令人羨煞了。。」

名為山諾的矮胖子,抹著腦門上的汗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