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扶搖(2 / 2)

唐殘 貓疲 1814 字 2020-06-22

然後,再到草賊派出成群的軍伍來,地方上已經是四下被蠱惑和發動起來的人頭了;那是新州境內各寺聯保的成果;然後這些草賊就算是為他們陣勢所攝一般卻是草草退卻了;然後,他們像是得到了某種鼓舞和激勵一般的,開始變本加厲的襲擊草賊設立的關哨和卡子,乃至匯合起來想要攻打依舊為草賊占據的縣城。

只是當全無攻城經驗的他們,好容易才完成內部的協商和分配,就等著城中內應的開門;然後另一股旗號的草賊就已經毫無征兆和預警的在昏色之下,襲擊了這部許多寺院聯手的「護法大軍」;在奔騰而至的馬蹄和刀矛叢列面前,許多人亦是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嘗到了敗亡和絕望的滋味。

尤其是領頭那個少白發的那個柴魔頭,尾銜著追殺和誅連的僧眾來那是毫不手軟的;況且他們竟然還要搞什么公審論罪,發動那些愚夫愚婦來圍觀和揭舉,結果就是許多時代名聲在外的禪林,因為這一樁樁被揭舉出來的成例,而徹底名聲掃地寺毀人亡,就連家當和外在廬舍都被附近的鄉人給搶奪、占據了去。

廣義也再度淪為了喪家之犬而逃了出來,才免於被那些憤怒鄉民給撕成碎片的下場。所以他們這些流亡在外的余孽,最終打著求助的旗號找上了禪宗的祖庭和聖地,以六祖金身舍利作保和要挾才有了現在發生這些事情。

想到這里,廣義不由的有些狠狠的捏緊了手中的木勺,將這碗借地方所烹煮的稠粥給發泄一般的倒進嘴中去;畢竟好歹其中可是加了黃芪、淮山、玉竹在內滋補提神的葯材,以保持他們眼下的氣力和精神呢。

然而正當他吞下第三碗之後,突然覺得腹中嗡鳴的激烈蠕動起來;廣義臉色不由大變而心中驚倒:難道是自家中了毒了;然後他就在糞門忍無可忍的壓迫與噴涌欲出當中,飛身箭步向著驛站中唯有的一角茅所沖刺而去。

然而他眼前突然就閃過一陣急風,卻是已經先有一人搶入其中而迫不及待的蹲坑下來,就連掩門都懶得搭上了;廣義頓時也認出對方的身份,那是來自慶雲寺的鐵杖頭陀,拳腳上的功夫卻是更勝他一湊呢。

然後,隨著廣義腹中愈演愈烈而面如枯淡的動靜當中,原本各處還算靜謐的驛舍就像是被某種無形力量驚醒過來的一般,就在各種提著褲腰帶的動作和行舉當中,為一窩蜂的都聚集到了這處茅所邊上,還七嘴八舌的叫苦和抱怨道:

「世兄行行好。。」

「我就快憋不住了。。」

就見那方才起身的鐵杖頭陀卻又臉色再變的重新蹲了回去;這下憋了許久的廣義在某種生無可戀的表情和憂傷的撲哧哧聲中,感受了大片大片久違的溫暖與濕膩。

然後就像是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門戶一般,這些聚集起來的僧眾就像是點開的炮仗一般,你噗噗噗的我嗤嗤嗤的在這狹小的方寸之地,此起彼伏的響徹成了一片五谷雜糧的奏鳴曲。

而當滿臉沮喪的廣義緩緩挪動著異樣的步子,想要回到舍中去清洗和更換,然後又一陣的奔流直下他的腿胯上,然後走出幾步又是一陣。。。。正所謂是好漢架不住三潑稀的道理,半響之後,廣義就只能扶著牆而直不起腰的癱坐在地上了。

於是第二天聚集在外間的信眾就得到消息,說是這些僧徒在一夜之間全部病倒了,然後有人信誓旦旦的出來,據說是在路上傳染引發了痢症而被隔離起來;

這下那些聚集起來的信眾也就自然紛紛散去了;畢竟時疫這種東西可不會因為你多念幾句經文,或是更虔信一些就能另眼相待了,尤其是對那些經受不起治病用葯負擔的窮人家而言。

然後在一片拉稀拉的直不起腰來的虛脫無力當中,再怎么好得算計和本事,都十停發揮不出一停來了。隨後出現的穿著白麻罩衣的義軍士卒,只要把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他們給捆綁好,逐一抬上車帶走審訊和盤問就行了。

其中就少不了那位伴隨在義信身邊的健壯僧人,只見他滿臉悲憤與了無生趣的模樣;因為他這些人修煉了一輩子的武藝,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殺人放火的勾當,卻未想到最後破功在了從未修煉過的肛門括約肌上了;

用巴豆和大黃制成的速泄散,放倒了那些別有異心的僧眾之後,就剩下一個只吃民眾供奉素齋(菜粥)的老和尚義信,得以安然無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