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嘯旅乘明發(中(2 / 2)

唐殘 貓疲 1891 字 2020-06-22

「你家主人又想做些什么,那位田公豈是好相與的。。」

老宦口中猶自強硬,卻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正是因為不好相與才要提前打聽一二,以免犯了相應的忌諱和麻煩啊。。我家主人願意為此重酬諸位。。」

楊廝做出滿臉憂慮的情形來,繼續巧言厲色道。然後他揮手,掀開石桌上用綢布蓋著的事物,頓時露出一些金燦燦的顏色來。

「這是八十餅足色西山銀,可為諸位內貴人的資用。。另外尚有眉州一所田庄的契子,則是專為感謝您老的一點心意。。」

「你家主人實在太過盛情,讓人卻之不恭了啊。。」

這名老宦面皮不動,心中卻是開始翻騰不已了。

他本是民間私白的出身,因為下刀的功夫不過關,讓他臉上猶自殘留了幾根胡須。而導致他在講究形貌的大內群宦之中並不討喜,而長期不上不下的只是個灑掃宮室的領頭人。

只是這次僥幸得以趕上了聖駕西幸的機會,因為沒有足夠人手可用的緣故,才位列伴駕諸王的隨侍人選之中;待到了蜀中安頓重開行在之後,他又以資歷擔任了接引出入的內偈者監的職事。

只是田令孜和他兄弟陳令瑄,一內一外操持的權柄甚重,就連他們這些得以上位的新宦貴人們,都沒有多少可以從中折沖恆利的機會;更沒有往昔橫行長安時的風光體面。

尤其是曾經有內園小兒先至成都游於行宮,笑曰:「人言西川是蠻,今日觀之,亦不惡!」結果為陳敬瑄執下而杖殺;另外,那個敢於在聖駕前胡言亂語(巧言進諫)的優伶石野豬,也被道中「暴病」而死之後。群宦皆肅然側目,於明面的逢迎之下也怨聲不少。

如今對方所求於他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甚至不用出面而只需驅使和盤問幾個小黃門就行了;但是得到的卻是一整座可以安身立命的田庄啊。想到這里,他也只能故作無奈的道。

「雜也只能勉力一試了。。」

就在第二天,楊廝就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又不敢怠慢的親自騎乘快馬而飛奔往梓州潼川城內。而重新得到消息的楊師立,更是勃然變色的憤而於室內亂砍亂劈一氣道:

「田老匹夫,安敢如此欺我。。高仁厚,某當誓不干休。。」

與此同時,正浩盪船隊中順著江流引兵南下,已經抵達廬州合江城下,卻為當地土團私設柵寨所阻的眉州刺史、行營討擊兵馬使高仁厚,也似有所覺的抬頭起來;

「君且建功,保東川節鉞。。」

——我是分割線——

盛夏末尾的蟬鳴依舊習習,但是在襄陽城中的節衙後園當中,卻是多了一些水車翻滾之間,抽取自池底清泉流淌於的室內各處溝渠、管道所帶來的新鮮濕潤和涼意習習。

「上游夔州來報,奉節、雲陽、巫山、巫溪各縣已下,王左郎和鍾郎將正在進軍萬州和開州境內。。」

「後續的三支隊和武裝屯墾團,已經相繼跟進到了峽州和貴州境內,正在沿途糧台所附近進行勘探和測繪;預期的信號塔馬上就動工了。。」

「山南東道的掃盪已經進行到了第二個(拉鋸和反復)階段,有三個武裝工作組遭到了襲擊和埋伏;已經被鎮壓下去。。」

「十一個工作組遭到了較為強烈的的反抗和暗中破壞活動,而召喚了就近駐軍的協力。。。」

「其中隸屬於探報隊的,有三人失蹤,十五人重傷轉送後方;普查隊有六人死亡後尋獲屍體,二十三人輕重傷,工作隊無人陣亡,但有六十七人不同程度受傷。。」

「相應涉事區域,已經就地鎮壓和審判完畢,按照十抽一的連坐法懲治後,盡數壓往後方編管地,接受監督勞作和改造了。。」

「安南的龍州到交州沿海,新近發生了風災,具體損失尚且等待統計和評估完畢才能上報。。」

「廣府城中七月爆發的兩次糧荒和一次物價飛漲,已經被留司從桂州、潮州等地轉變而來的新谷,給逐漸平復下去了;」

「其中社調科和統籌科,合力查獲幕後設計囤積居奇並散布謠言者七家,還在繼續深挖當中,疑似與閩地前來的行商有所勾連,隨時可以下網捉拿的。。」

「上月爆發的蟲災,已經控制在了連州境內。隨著各處屯庄飼喂的禽類,相繼通過水陸加急轉運至當地,局面已經平復下來了。。」

「由於采用了最新的豎井掘進法和鐵構井架,桂陽監已然數月未聞有事故和傷亡報告了;同時鐵礦粗料產出逐漸增加了原本的七成有余,其余鉛錫、礬汞諸坑亦是增產不等;」

「截至上半年,礦作署下轄桂陽監等地,產出粗紅銅一百八十七萬六千斤有余;其中除撥付軍工場地用料外,得築錢兩百四十七萬緡有余。又收得生銀十五萬八千六百兩,鑄金兩萬四千又五十七兩。。」

「農曹各科聯合請示,懇求物化工場加大滅蟲葯粉和壯苗水的產出,以推及到嶺西以外的各處屯庄之中。。」

「舶務主事請求在番禹、海門等地船廠,加大相應俘海大舶的物料配額,以越過小昆侖洋(印度洋)的天竺、安息諸國,開拓南部贍洲(黑色大陸)的新海道。。」

「有多位自稱安息、大食國使者前來求請會見,並商榷後續的朝貢、互易之事。。」

「商椎局報,疑有注輦國船送天竺王子來安南交州地界暫居置業。。」

從探報隊里歷練歸來臨時當值的小七,目不斜視的站在一塊隱隱約約的垂暮之外;抑揚頓挫的宣讀著各種軍書、奏文,以及各種南方的簡訊匯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