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單於濺血染朱輪(續二(1 / 2)

唐殘 貓疲 1641 字 2020-06-22

這一刻黃巢直接的一陣暈眩隨血涌上頭,生生沒有當場暈闕下去。這可是他身邊拼湊出來以備萬一的最後一點精銳力量了;要是連同黃鄂一起都陷在了大內,那於他而言真是傷筋動骨的莫名損失了。

難道這是一個針對自己的陷井和算計么,隨即又他親自否定掉了;河東軍退出大內准備出逃,與自己臨時決意奪取大內也只是前後腳的事情,並沒有多少居中設計和賣弄手腳的余地。

或又是這位便宜女婿信手而為的下馬威?然而光看城外這些參加合圍決戰的太平軍人馬陣容,就根本不下自己多少,士卒甲械也看起來更精銳有之,也犯不上如此畫蛇添足式的作為和手段。

然後想到這節,他又心中不免凜然和隱隱戒懼起來。這才自從自己出嶺入關過了多少年,大齊新朝建立才多久,這南方的太平軍已然是可輕易拉出與自己不相上下的人馬,來進行關內道的支援作戰了。。。

若是那位便宜女婿見得長安的好處,因此動了什么想念和別樣心思的由頭,難不成自己還要已經安生下來的家門口;重演當年與王仙芝決裂的故事,而再度翻臉成仇拼上這么一場么?

只怕自己疲敝滿營的麾下已然支撐不住,而要呈現出崩解離析之勢了。但是教他就此退回到先占據下來的咸陽去休整,黃巢卻又有些不甘心,他堂堂的大齊天子竟然是在都城之下有家不能還,或只能退避三舍么。

他突然又有些後悔起來,沒有聽取黃鄂等人稍加留手的勸說和進言,一意執泥於與崔安潛的血海深仇和多年耿耿於懷的夙願,強行壓下軍中的意見,要搶在那些太平軍之前先行擊破和殲滅河東軍的決定了。

現今河東兵固然是殺的痛快了,但是崔老賊頭卻是給他跑了;自己麾下的精神和氣力也幾乎耗盡了。而現今沒有了官軍這些需要共同對付的外在威脅之後,局面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了。

這些背靠城牆東西抵角立營的太平軍,就等於將他的本陣包夾在其中;而只剩下中渭橋和西渭橋兩道北向的通道。若是城中那位起了什么萬一的心思,對於立營北苑的自己就是里應外合的夾擊之勢了。。。。

然而黃巢一時間心中轉念過許多東西和和利害得失,卻也只是在臉上稍作變色瞬間,很快就回過神來而用著一種輕描淡寫的口氣對著左右交代道:

「還不快派人去交涉?就說這支人馬乃是孤派去阻敵退逃的,怎會在大內被困呢?這其中怕是又什么誤會把!」

然而,當他抱著疲憊之軀和滿肚子心思開始巡營和慰看將士,並且將他們尚且完好的暗中點集起來一部分,逐一的耳提面醒以為交代之際,就接到了新的消息反饋。

「啟稟聖上,掌兵他們。。他們。。都回來了。。」

「都回來了?」

黃巢看著報信之人不由驚訝到,難道對方這么好說話么,那這事情又是如何發生的呢;

「都回來了一個不少呢。。」

使者亦是連連點頭道:

隨後,黃巢就見到這些被房回來的人馬,卻是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因為,以黃鄂為首的這支人馬固然是一個不少的具列營中,但是他們身上除了件聊以裹身的單衣之外,就再也別無所有了。

至於他們原有還算齊裝滿員的刀槍弓弩、甲械具裝和騾馬馱具都已然是不翼而飛了,顯然是被人繳械的干干凈凈才放回來的。

望著他們垂頭喪氣恍然拔毛鵪鶉一般的模樣,這副讓黃巢不禁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又嘆息起來。雖然這些士卒看起來人人具是完好無損,但從精氣神上受到的打擊和震懾委實不輕。

「聖上,臣有負所托啊。。」

而看起來一身衣袍尚且齊整也未曾吃受過苦頭的黃鄂,亦是迫不及待的趨上前來叫喊和傾訴道:

「那些太平兵早早就在西內苑和太倉夾道之間,以火器弓弩和車馬防陣設下了重重埋伏啊,顯然包藏禍心早有預謀了啊!。。若不是臣早早看出端倪,急忙下令嚴正以待,只怕。。只怕再也沒有辦法重新相見了啊!」

說到這里黃鄂愈發哽咽起來:

「。。。彼輩數目實在太多了啊!彼眾我寡又陷於地勢不利之下,若不是臣念著替王上保全有用之身,兼帶保全下這只最後的子弟軍兵來,又何須忍辱負重與那些得志猖狂之徒虛以委蛇;。。。」

「好了。。你。。且下去休息把,接下來我還要繼續仰仗和借助與你呢,好好保重身子啊。。」

聽著黃鄂似乎有些受激過度的絮絮叨叨不停,黃巢面上沒有絲毫不耐的寬聲安撫到,私下底卻在失望的嘆息不已。自己身邊還是有些乏人可用了,以至於不得不將這位信重的親族也差遣出去帶兵行事。

結果,平時看起來忠實可靠辦事頗為得力的對方,在關鍵時候就還是不免掉了鏈子露了怯了。或者說缺乏直接領軍經驗和臨機應變手段的黃鄂,在這種不利局面博弈當中就心思和決斷不夠用了。

他若是能夠再原地態度強硬的再多堅持一些時間,或是果斷背上擅作主張的罪責率部突圍也好;自己這邊布置妥當了而作出施壓和接應的態勢來,最起碼也可以讓局面又有更多的選擇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