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8章 旌甲被胡霜(中)(2 / 2)

唐殘 貓疲 1221 字 2020-11-07

「太平軍順天應命走到如今底部,只驗證和說明了一個結果。自兩漢以降士族門閥,早就該掃進歷史的塵埃了;如今能夠大當其道的,難道不是『有教無類』和『唯才是舉』么?」

「諸位既身為人子,以曾經的家門和姓氏為榮算什么能耐?真正的本事,難道不是親手締造一代功業,而讓後世的家門和姓氏以你為榮么?」

於是,在一時間當場爆發開來的群情洶涌和幾乎要將偌大天頂掀翻的呼應如潮聲浪中;作為旁聽的太平軍大都督府諸位主官和部屬們,也難免露出諸多微妙而復雜表情來。

大多數人還是覺得這是理當如此或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新朝體制的確立和文武百官的構成,難道不就是要建立在這些舊朝顯赫門第的屍骨和遺骸上么?

但也有人表現的「略顯尷尬」或是「無可奈何」的情緒來;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直接或是間接來自舊朝體制當中,或者曾經與之有著牽扯不斷的人物。不過也就最多止於此了。

畢竟,這對於這些已經新朝體系內,多少占據了某種意義上的先手和機會的人們來說;也是變相斷絕了更多類似背景的存在,繼續在新朝體系內成為他們競爭對手和威脅的機會。

而這個宣言雖然是基本公開判處了,包括與李唐牽涉過深的五姓七望為首,諸多世家大族在仕途上的死刑;但是在對於維今天下當中本就在努力掙扎的門閥士族,也就是為蓋上了最後一把墳土而已。

畢竟,以如今太平軍政權所擁有的的決心和力量,足以鏟平世間任何的反對和抵抗力量;就算是兩漢以降南北朝之間,士族門閥最為鼎盛的士氣,也未必能夠阻擋得了了。

其中也有擔憂和揣測著,這番宣言可能代表著這位王上在新朝確立之後,某種說得好聽叫做銳意進取,掃平四夷九邊的決心使然;說不得不好聽可能就是窮兵黷武的趨向,而決意要有所覲見和進言的打算了。

而與此同時,在距離長安數百里外的蒲州與絳州交界的安邑城內,好容易帶兵星夜馳歸於此的河中節度使王重榮,果不其然的接到了一個噩耗:

自沁州(今山西沁源)、汾州(今山西汾陽)一帶所努力維持的戰線,早在數日之前就已經全面崩潰了。

由河中資深宿將兼同族的汾州防御使王守瑜,和王重榮麾下身經百戰的隰州兵馬使李群;互為抵角所據城設壘節節拒守的兩萬大軍;在全力反撲的河東/沙陀軍面前,並沒有能夠抵擋得多久。

很快有一支沙陀軍繞道太原府東面的石州,而在當地內應配合下越過了石樓山的險要隘口和關壘,突入隰州後方大肆劫奪了永和、大寧、蒲縣;又襲擊了位於晉州陰地關的後方糧台樞紐。

結果,就是在後路斷絕而不濟又腹背受敵的人心動搖之下;從石會關一路引兵退到汾州介休城的隰州兵馬使李群,突然襲擊和俘虜了當地合兵了的汾州防御使王守瑜,就地投降了河東/沙陀軍。

河中鎮北面門戶就此大開,而任憑河東/沙陀軍在汾水流域長驅直入,一直殺到了晉州州治的臨汾城下,將其團團圍困起來;又分兵攻打慈州、絳州、沁州境內。

轉眼之間,偌大的河東鎮就已然是淪陷大半,而只剩下一個殘缺不全的河中府本身了。

但是更加讓人覺得雪上加霜的是,負責彈壓和坐鎮絳州的常行儒所部,卻是在路過解縣的東西大鹽池時,突然征用/劫掠了今年尚未發賣的所有庫存鹽貨和財帛。

於是乎,王重榮如今所要面對的是安邑、解縣兩地皆是空空如也的庫房,暫時不知所蹤的常行儒所部;以及麾下一萬五千名嗷嗷待哺/就等犒賞的將士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