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蕭元走後,張月梅去尋安寧。
安寧彼時才剛洗過澡,正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梳理一頭長發。
張月梅拿著凳子坐到她身旁:「寧寧,那個蕭元還不錯,娘看著他對你有意,你是如何想的?」
安寧停下手邊的動作,抬頭望了望天邊的明月,輕聲道:「娘覺得如何?」
「我和你爹都想著你若是覺得還行,就,就應下他吧。」
張月梅看著安寧,滿臉的慈愛:「我和你爹年紀大了,不可能陪你一輩子,若是我們兩個走了,你一個人孤伶伶的沒個人照顧,蕭元他對你一片真心,又是個能吃了得苦還重情重義的,你跟他在一起大富大貴不敢說,可粗茶淡飯一世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張月梅心里真的是沒底的。
他們一直在關注京城的情形。
田貴妃如今越發的放肆,而且升平帝對她也越來越言聽計從。
聽說田貴妃幾次三番的要謀害太子,還是好多大臣想盡辦法才保住了太子性命的。
張月梅真的不知道再這樣下去,皇後和太子會不會早早的就被田貴妃害死,而安寧會不會一輩子都沒有可能認祖歸宗。
她和白德勝做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皇後和太子早早的故去,他們是絕對不會讓安寧去京城的,更不會說出安寧的身世。
那么,必然得給安寧尋一個去處。
兩個人觀察了好多天,方對蕭元放了心。
安寧側頭看著張月梅,看出了她臉上的愁苦,她淡淡一笑:「爹娘覺得不錯,那便是不錯,我聽你們的。」
張月梅一喜。
她明白這是安寧答應了。
「好。」
張月梅歡喜的抹著淚:「一會兒我和你爹說說,趕明讓蕭元找媒人來提親。」
第二天蕭元又來幫安寧割麥子的時候被白德勝叫到一旁。
當他聽到白德勝說讓他找媒人的時候,心中的歡喜和激動幾近不能形容。
他忙不迭的點頭:「岳父大人放心,我,我回去便尋最好的官媒登門提親,一定會備上厚厚的彩禮……」
白德勝一擺手:「婚事未成,哪來的岳父大人。」
蕭元干笑兩聲:「是,岳父大人說的是。」
等到官媒上門的時候,安寧已經把田里的麥子也收割了,產量也記錄下來。
麥子的收成也不錯,一畝地也有五百多將近六百斤。
張月梅和媒人去談婚事,安寧則在房間里整理著最近幾個月的觀察記錄以及最終的產量。
蕭元在窗後輕輕的敲著窗子。
安寧推窗望去,就看到某人巴巴的蹲在窗下,整個人可憐如一只搖尾巴的小哈巴狗。
安寧被蕭元逗笑了,整了整衣服悄悄的出了門。
蕭元在桂花樹下站著,緊張的不住張望。
安寧緩步過去,他趕緊又是整理頭發又是整理衣服,手忙腳亂的拿出一個盒子:「這是,這是送你的。」
安寧接過盒子打開看了看。
盒子里裝著一個玉雕的芙蓉花的簪子,玉很不錯,但是雕工卻並不算太好。
她看看簪子,又看看蕭元:「你雕的?」
蕭元的臉瞬間就紅了:「嗯。」
安寧笑了,手指撫過玉簪:「我很喜歡呢。」
她把頭上的木簪子取下,將玉簪遞給蕭元:「替我簪上吧。」
蕭元接過簪子,拿著簪子的手在安寧頭上比劃了半天也無從下手。
最後還是安寧指導著他把玉簪簪上的。
等簪好了簪子,安寧才問蕭元:「本地的知縣官聲如何?為人品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