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鮮血盛開王座之路(7)(1 / 2)

反叛的大魔王 趙青杉 4931 字 2020-11-26

成默和拿破侖七世並肩走出宴會廳,經過羅馬王廳就到達了皇室肖像畫走廊,長長的走廊一側掛著皇室成員肖像,另一側則是一排白色的木格落地窗,微風吹拂著半透明的白色窗簾,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的清香。從窗戶里朝外望,能看見朦朧的月光潑灑在幾何圖形的花園中,那些佇立在寂靜中整齊的灌木,影響了歐羅巴幾個世紀的園林風格。

「為了防止空氣、陽光對宮殿和油畫的腐蝕,平時這里都是全封閉的,今天是因為我特意的要求,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才把窗戶打開了一點。」拿破侖七世說。

「管理的很棒,說實話我完全看不出來這座宮殿已經快要存在一千年了。」成默低聲贊嘆。

拿破侖七世轉身看向了走廊上第一幅油畫,這里所有的油畫規格都差不多,幾乎跟落地窗一般大,因此比人還要高,拿破侖七世背手仰頭,滿目崇敬的說:「這是我高祖(great-great-grandfather)拿破侖一世的畫像,這時候他還在拉斐爾軍團中當一個不起眼的炮兵少尉......」

成默抬頭看向了高聳的油畫,油畫上的拿破侖一世站在他最愛的12磅炮旁邊十分偉岸,與他後來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年輕時的拿破侖留著長,穿著紅色皮襖和黃色緊身褲,一副十八世紀潮流青年的模樣。對於偉大的一代帝王,成默也心懷尊敬,誠心誠意的恭維道:「毫無疑問皇帝陛下是歷史上能夠派進前三的軍事天才,雖然很遺憾他並沒有留下什么軍事著作,但研究皇帝陛下指揮藝術的書籍卻汗牛充棟,之後的名將也無一不研究皇帝陛下,就連我國最偉大的軍事家x主席,都非常崇敬皇帝陛下,不僅閱讀過法國、英國、俄國等多國出版的《拿破侖傳》,還叫法文翻譯家蕭乾專門日夜趕工翻譯了福爾寫的《拿破侖論》,不僅如此,還囑印過一種兩函十七冊的線裝大字本《拿破侖傳》,供干部參閱。後來我曾經閱讀xx版的《xxx傳》,對比兩位的經歷,盡管隔了一百多年,我依舊感覺到兩位歷史上偉大的軍事家之間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成默仰望著拿破侖七世的畫像,感嘆道:「讀歷史的時候,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些偉大的歷史人物根本無需任何人為他們編織神話,因為真相的本身就足夠叫人覺得不可思議.....此刻我站在這里,回憶起那些著名的戰役,都會有熱血澎湃的感覺.....」

拿破侖七世微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成默向前走,兩個人沿著長廊漫步向前,拿破侖七世笑著說:「盡管我已經聽慣了對高祖的贊美,但你的角度是讓我感到最驕傲的.....」頓了一下,拿破侖七世說,「因為x主席也是我最尊敬的軍事家之一。說起來我的高祖沒有留下什么軍事著作,但卻留下了不少社論、以及歷史著作,在科西嘉的時候,他創作了好幾部以科西嘉為題材的長篇和中篇,雖然都沒有完成,但他完成了一部愛情對話錄。除此之外他還寫了十幾篇文章和提綱,內容涉及大炮的架設、自殺、王權和人類的不平等,當然最重要的主題還是科西嘉,像是《科西嘉信札》和《科西嘉史》.....」

「大概優秀的軍事家全都文學家,比如凱撒,比如x主席,還有皇帝陛下......」成默說。

「還有孫武、曹操、諸葛亮、王陽明。」

「您對華夏歷史的了解真是令人驚訝。」拿破侖七世能說出寫《孫子兵法》的孫武成默一點也不意外,但可以說出曹操、諸葛亮還有王陽明還是很令成默意外的,畢竟近幾百年西方都領先世界,懂得西方歷史的華夏人很普及,但是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上等人的西方人卻很少有了解華夏歷史的。

「關於這一點,我們等下說,先來看看我高祖的紀念館。」拿破侖七世推開了拿破侖一世紀念館,里面的燈沒有關,耀眼的水晶燈將不大的陳列室照的纖毫畢現。

拿破侖一世帶著成默走向了一號陳列櫃,指著里面鑲滿鑽石珠光寶氣的寶劍說:「這是高祖的加冕之劍。這把劍由尼鐸定制。劍身使用了金、雞血石、寶石、玳瑁、鋼和皮革等材料。當時,一顆重14o克拉,曾點綴在路易十五和路易十六的加冕皇冠上的『攝政王』鑽石被鑲嵌在了劍柄上,除此之外還鑲嵌了42顆鑽石.....」

成默注視著璀璨奪目的「加冕之劍」,他記得在里世界這把劍被稱作「執政官之劍」,也是七十二神器之一,現在它竟然就這樣存放在櫃子里,他有些疑惑的問:「這把不是神器嗎?」。

「當然是,不過這把是贗品,真正的加冕之劍在夏悠宮......」拿破侖七世低聲說,一邊說一邊向前走,繼續跟成默介紹其他的一些陳列品。

逛了一圈之後,拿破侖七世帶著成默走出了拿破侖一世紀念館,進入了狄安娜長廊。

「這條走廊有8o米長,是整個楓丹白露宮中最長的走廊,原本它並不是這樣,由我的高祖改建。」拿破侖七世指向了鑲嵌在走廊兩側的書架說道:「其實它不只是走廊,還是真正的皇家圖書館,一共存放著我高祖的收藏一萬六千冊書籍......小時候我雖然住在凡爾賽宮不遠處的宅邸,來的最多卻還是這里,盡管這些大部頭的書很難翻,很多又還是拉丁文的,但我的爺爺還是會挑選一些強迫我閱讀,他告訴我來這里讀書是我們拿破侖家族不容褻瀆的傳統,因為高祖留下的訓誡中說過:『世上只有兩種力量:利劍和思想。從長而論,利劍總是敗在思想手下』。盡管高祖並沒有一個好的結局,但對於我們每個拿破侖家族的人來說,他的話就是信條,因此我的童年幾乎沒有游戲的時間,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練習擊劍。」

拿破侖七世停在了書架旁的棕色木樓梯旁,他伸手撫摸了一下光滑的扶手,像是陷入了回憶般低語:「我記得我童年的時候非常討厭來這里,實際上我一點都不喜歡拉丁文,也不喜歡這些看不懂的書,我想看動畫片,想騎腳踏車或者滑滑板,然而這一切都是不被允許的,這讓我憎恨我的身份,甚至討厭我的姓氏,因為它讓我的童年無聊極了,直到我上學讀書,盡管我讀的是法蘭西名流輩出的亨利四世學校,但每個人聽到我的名字都對我肅然起敬,尤其是那些大人,他們總是對我寄予厚望,告訴我:你可是偉大的皇帝陛下的後裔......」

雖然拿破侖七世停了下來,但成默依舊沒有開口,只是表情專注,對於如何做好一個聽眾,他經驗豐富。

拿破侖七世帶著成默向走廊的盡頭走去,長廊寂靜,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在響,拿破侖七世繼續說道:「但我那個時候仍舊不曾感受到『拿破侖』這個姓氏的分量,少了爺爺的管束,我就像是被放出欄的小馬駒,撒歡的在自由中奔跑,玩游戲、看肥皂劇、扯女生的辮子,直到小學三年級。」

拿破侖七世轉頭看了成默一眼笑著說:「我們法蘭西小學三年級才開始上歷史課,而不管哪個階段的歷史課本,封面上最多的就是我高祖的油畫,尤其是雅克-路易·大衛繪制的《跨越阿爾卑斯山聖伯納隘口的拿破侖》,盡管關於我高祖的歷史我已經滾瓜爛熟,但跟著全班同學一起上課,讀到一篇又一篇有關他的內容時,我心中都會跟著激動或者悲傷。每次歷史課下課都會有男生還有女生跑過來激動的詢問我,你真的是拿破侖家族的後裔的嗎?這樣的疑問幾乎貫穿了我整個讀書生涯。而越到高年級,崇拜我高祖的人就越多,不僅是學生,甚至還有很多老師,以及普通人,他們每年還會在我高祖宣布退位的那天,穿上近衛軍服自的來到楓丹白露宮扮演近衛軍.....」

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穿過了皇後寢宮來到御座廳,整個御座廳是貨真價實的金碧輝煌,所有的金屬裝飾,包括白色牆壁上鑲嵌的法蘭西和納瓦爾徽章全都是真金打造。水晶燈低垂,散著璀璨的光暈,從屋頂上大皇冠下垂的帷幔就像大衣一樣把龍椅圍起來;黃金打造的皇帝御座放置在猩紅色絲絨御座台上,座椅上的藍色絨布刺綉著拿破侖家族的金色蜜蜂,而兩邊純金立柱上佇立的是象征近衛軍的展翅之鷹,它們站在代表拿破侖一世的「n」字圓形徽章之上,威嚴而華貴。

令人肅然起敬的帝王氣息撲面而來。

拿破侖七世站在紅毯的邊緣,凝視著御座台上象征著王權的皇帝御座,表情嚴肅的沉默了良久,才低聲的說道:「越長大我就越意識到拿破侖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不止是歷史書上,在博物館、在凱旋門、在軍功柱、甚至在郵票、錢幣和軍功章上都能看到他的頭像,每年他的誕辰,都會有法蘭西民眾自的紀念他,他至今都是法蘭西的英雄....而我......是他的後裔,出生就注定被矚目的人。」

拿破侖七世轉頭看著成默微笑了一下,低聲說:「我想你現在也應該能夠體會到這種感受,因為你是謝旻韞的丈夫,所以別人都會關注你,觀察你的一言一行,看你配不配的上謝旻韞,而我一直都被所有歐羅巴人盯著,看我配不配的上拿破侖這個姓氏......」

「能夠想象,那一定是很沉重的壓力。」成默聳了聳肩膀說。

「有人說我還做著帝王夢。」拿破侖七世再次看向了皇帝御座,他的眼神冷冽如刀,「他們根本不懂,對於從小就備受矚目的我而言,從來都不渴望現在皇室那種浮華的像是娛樂明星般的生活.....我並不期待重新成為皇室.....」

「我只是想要......他們聽見拿破侖這個姓氏的時候,不是投來好奇的眼神.......而是.....必須低頭!」

拿破侖七世冰冷的聲音在金色的御座廳回盪,像是徘徊在宮殿里的幽靈。成默從拿破侖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種燃燒的力量,那澎湃的力量不能稱之為野心或者執念,而是一種......平靜的瘋狂。

成默不知道拿破侖七世跟他說這么多有什么用意,但他知道這句話一定是個節點,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他沒有說話,安靜的等待著。

拿破侖七世沒有繼續在御座廳里流連,轉身向著另一側的出口走去,他頭也不回的說:「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成默跟上拿破侖七世快的腳步,穿過一個小廳就到了一個以綠色為主基調的房間,除了金屬裝飾,整個房間都是綠色,綠色的窗簾,綠色的椅子,綠色的床、綠色的帷幔還有綠色的牆壁。

「這是我高祖的卧室,我高祖最喜歡綠色,所以我最喜歡的顏色也是綠色。」拿破侖七世一邊說,一邊朝著圍著綠色帷幔的床榻走了過去,接著他挪開了床邊的沙椅,推開了隱藏在綠色牆布後面的一扇小門,「我的高祖每天只睡三個小時,剩下的時間他都在這個暗室里看書和看地圖.....」

見拿破侖七世走了進去,成默也跟著走了進去,「啪」的一聲拿破侖七世按開了開關,整個暗室陡然間亮了起來,門後是一個木質的螺旋樓梯,成默握著金屬扶手跟著拿破侖七世盤旋而下。

整個暗室沒有華貴的裝飾,三面全是滿牆的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書,而一面牆上貼著法蘭西地圖,以及一些歷史上的偉人畫像,成默瞧了一眼,這些人都是拿破侖一世之後的著名人物,有舒曼、戴高樂、丘吉爾等等,除此之外,成默還看見了華夏的兩位領袖。

除此之外,整個房間就只剩下一張簡陋的木桌子和幾張椅子,桌子上擺了一摞書,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拿破侖朝著桌子走了過去,他跟成默拖開了一張椅子,接著自己就坐在了成默對面。

「這是我高祖的秘密書房,書櫃後面還藏的有一條通向楓丹白露宮外面的暗道,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就會通過暗道到這里來看書,這還是第一次帶外人進來。」

「榮幸之至。」成默稍稍低了一下頭,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一摞書中很多還是中文的書籍。

拿破侖七世也注意到了成默的視線,笑了一下說:「開始你感嘆我很了解華夏歷史......但實際上我以前對華夏歷史並不是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