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里,這屋子其中的氛圍就自然軟了下來三分,顧崢沉吟了一陣,指了指田虎到:「實在是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在這里多過的停留。」
「今日的事情,本就是老爹的不地道,你若真要補償,就將那銀錢給我的手下吧。」
說到這里的時候,孫老爹則是一拱手:「是及,小老兒自是從命。」
「只不過一直少俠少俠的稱呼著,略顯生疏,不知道小哥貴姓啊?」
「小子姓顧,孫老爹就不用試探了。」
「我收復這些人等,也是隨意而為,是另有要事的。」
「哦?何事比要報仇更加的重要?」
「搬家。」
「搬家?」
「是的,我所屬的師門,即將要南遷。」
「何故?」孫老爹一句話就聽出了其中的精髓。
「天下即將不穩,而南方則是有我大宋國最堅實的壁壘。」
「你是說,用那江河做屏障?」
「自然。」
孫老爹和顧崢的這寥寥幾句的一問一答,就讓場內再一次的陷入到了沉寂當中。
這個老頭只是摸了幾下下巴,就干笑了起來:「顧少俠,你看我這手底下的人,可算是夠用?」
「稱得上是這一帶的悍勇勢力了。」
「能入得了你顧少俠的眼就好,那我們就收拾收拾一並上路吧。」
「啥?」
孫老爹扔下這話之後,最先愣住的不是顧崢,反倒是他的女兒孫二娘。
她也不管那脖子上還被顧崢架著刀了,明晃晃的就用一根手指指向了顧崢的鼻尖,用最誇張的語氣轉頭和孫老爹詢問到:「爹!你不會千挑萬選之後,給我找這么一個采花大盜,當你的乘龍快婿了吧?」
「胡說!」孫老爹將老臉一板:「哪里是你想的那樣,爹爹自有分寸,其中詳細過程,隨後再給你仔細分辨。」
「你這女孩子家家的,跟說過多少遍了,不要總是舞槍弄刀的,沒事多綉綉花,多好。」
這孫二娘被自家的爹爹這么一訓斥,直接就一個白眼,將手中的雙刀一收,轉身就往廳後跑了過去:「爹爹大壞蛋!不是要收拾細軟嗎?行啊,我這就去!」
這一打岔,竟是連顧崢的刀都給避讓了過去。
孫老爹笑眯眯的對兩方人馬達成了初步的共識,而與顧崢相互的拱了拱手。
在兩撥人茫然的表情中,須臾的功夫,就將這店鋪內給簡單的收拾了出來。
幾個人入得客棧時,才五六個人,待到出來的時候,竟是浩浩盪盪的組成了一個長龍,消失在了入山的小路之間,再也望不到頭。
待到這月黑風高之時,那一行被遺忘在客棧中的小商隊,其中最為壯實的人員,才緩緩的轉醒,幾個人搖晃著眩暈的腦袋,臉上滿是驚恐。
他們先是去前院中查看財務,現自己此次要運往東邊城鎮的貨物,竟然全都不翼而飛,而自己這一隊人馬,除了身上的衣物,其他所有隨身攜帶的細軟也都跟著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看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是入了黑店了!
幾個商隊中的人,那是哭天嚎地,罵罵咧咧的停不住嘴。
卻是在隊伍中去後廚查探之人的一聲慘叫聲中,驚醒了起來,待到大家紛紛的跑到後廚看看生了什么之後,一個個的就再也罵不出聲,只剩下慶幸了。
因為他們在那案板上,灶台下,還未處理干凈的泔水處,竟是看到了大小不一,形狀不等的屬於人的肢體碎塊。
而那早已經被多成了肉餡的餡料盆子中,竟是還有一只像是故意留在這里一般的大手,明晃晃的擺在上邊,昭示著他們這一群人的幸運。
要不是這群開店之人,莫名的離開,現在躺在這個盆子中的人,就是在坐的各位了。
在這群人短暫的沉默之後,接著就是幾聲此起彼伏的慘叫。
這些剛才還罵的痛快之人,竟是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這個小客棧,在這個黑漆漆的山路中,不管不顧的朝著他們本應該明日天亮了再出的縣城中,奔了過去。
一邊跑,一邊還夾雜著令人恐懼的嘔吐聲,以及哭聲。
他們的身後就如同有著無數的厲鬼追趕一般的,一會的功夫,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待到他們找到了有了那有了人際的地方之後,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前去報官,竟是連回想都不願意,竟這般就此解散了起來。
這十里坡的凶名,卻不知道從何時起就傳了開來,一條好好的山路,竟是在以訛傳訛的傳說之中,變成了一條人跡罕至的通路。
待到顧崢裹挾著一群罵罵咧咧的老頭,再一次的從這條路上經過的時候,竟是連沿途搶劫的人,都沒有碰到。
這讓久未下山的幾個師父們很是詫異。
「我說顧崢啊,我記得以前我下山出來雲游的時候,這還是一條很是繁華的商路的呢。」
「就算是這天下即將大亂了,也不至於人少到這個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