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孫掌櫃,大家討論這樣坐等消息不是辦法。好在對方即意在贖金,必然會有雙方書信投送――這就是一條牽往綁匪的線索。在這大明廣州城里搞跟蹤雖然不行,現代技控技防卻是沒問題的。當下在院落各處都安裝了攝像頭,在院中架設了監控主機,由幾組蓄電池供電。24小時不間斷的監視周邊。林深河沿路走了一圈,在前院屋頂上又安裝了幾個無線機位,用來監視街面。他自己套上一件迷彩套衫,帶著望遠鏡、夜視鏡、對講機和步槍上了院中唯一的一棵大樹,在枝杈密集間搭上一個鋪,和北煒輪流值班,隨時准備應變。
冉耀則換上小廝的衣服,腰間帶一個dv,由趙常引領著,在在濠畔街四下來來回回的走了一番。
「找到盯梢的了!」回來他把dv往桌上一放,說。
大家都精神一振,趕緊圍攏過來。
「盯梢的一共四個人。」冉耀開著dv給大家看,「看這里,」他指著畫面上的小販,「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在偷看高舉家的宅門口。
「這個,雖然打扮成化子,卻不在熱鬧的街上要飯,偏躲在高舉家的角門的冷巷里。
「這個是監視這里的大門。
「還有這個――在茶館里獨自喝茶的,大約就是頭子,他們可能還有一二個人作為機動,隨時去報告消息。我們先把這些人的照片打印出來,人手一份。」
「好!」
「要不要把他們抓來?」
「這些人多半都是外圍分子,不一定熟悉情況。」
「要能跟蹤就好了,那頭子應該會和里面的首腦人物見面接觸吧。」
「可能。可惜沒法跟蹤。」
「想法在他身上放個無線信標如何?」
「那還不如直接把無線信標放在贖金里。就能直搗老巢了。」
「理論上可以。這里我們沒有地圖,也沒有gps,不能根據信號做精確定位。只能用無線電測向的方法來大概進行定位,地形太復雜了。」
「關鍵是沒有地圖。」
「明朝應該有地圖了吧?讓人去買幾張回來。」
「孫常買回來一張了,但是這地圖……實在沒什么用。」明代的地圖繪制方法還相當原始,現代制圖術大致就是在這個時候由利瑪竇傳入中國的。
「不過這也是一個方案。誰懂無線電測向的?」
「我行。」北煒說。
「那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最好是能把地方打聽出來,我們直接殺過去救人。」
「問題不大,看那孫掌櫃的意思,這幾天就能找到下落似的。」
「不知道文總現在怎么樣了。」
孫掌櫃回到鏢局,喝了幾壺釅釅的濃茶,想了半晌。他在澳洲海商那里拍了胸脯,心里已經有了七八分底氣。有水上妓家攙和這已經是肯定的事情,即使那澳洲的冉捕快不說有赤足腳印的事情,在屋子里嗅到的味道也告訴了他這一點。但是如何去查卻有點費思量――鏢局的規矩是不能踏足妓院花船這樣的風月之地。對里面的人頭並不熟悉。
好在花艇的食用供給,還是需要仰仗陸地上的商販。從那些專做花艇買賣的小商販嘴里,肯定能知道點什么。別得不說,艇上多一個人出來,伙食就會增加不少。
當下叫了幾個鏢師過來,分成兩撥,一撥扮成游商,去暗訪,另外一撥則找相熟的商販打聽。如此的吩咐了一番,又囑咐道:
「你們要注意打聽最近有沒有什么艇有了包船的客人,或是哪艘艇突然不接客了。」
花艇上面積甚小,是不可能邊藏票邊接客的。
只要查清了藏票的地點,救票就不是什么難事。孫掌櫃過去為幾家老客做過救票的事情,他知道綁匪不大會和肉票在一起,看票的多半是些小嘍羅,這一是怕在票面前露了相,二來怕藏票的地方萬一被官府破獲,自己不會跟著玉石俱焚。
不過那冉捕快也說了:鏢局的主要活計是打聽消息,至於最後怎么做,由他們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