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節 魏斯.蘭度(1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618 字 2020-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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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節魏斯.蘭度

「文掌櫃知道此人?」黃順隆似乎並不驚訝,「在本地也算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有何不知。」文德嗣一想到當年被擒之辱,簡直欲將其如何如何,但是這念頭露出來則大大的影響形象,「此女和我們頗有淵源。」他含糊的說。

說頗有淵源,即可以說是彼此有合作,也可以說是有仇,算是中性表達。

「呵呵,文掌櫃不必隱瞞了。此女行事特立獨行,心狠手辣,想來和貴處也有構怨了。」

文德嗣不言,算是默認了。

黃順隆說這里只知道李絲雅是葡華混血,具體其父母是誰身在何地誰也不知道。但是她住在澳門的葡人居住區,屋宇寬敞奢華,雖然干得是刀頭舔血的買賣,卻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本地葡萄牙頭面人物的聚會上,顯然父母出身不低。

「此女極不好惹,」黃順隆壓低了聲音,「她視澳門為自己的巢穴,在本地行事還算收斂,但是一旦出海,行事極其狠辣。而且詭計多端,諸位若與她有了過節,平日行事要多加小心。」

文德嗣含糊其辭的應了,又打聽到了不少具體的李絲雅的消息:她的雙桅快帆船,船名就叫lotus。最近不在港內,大約是又出海去了。連她的住址都打聽出來了――文德嗣一度有了派北煒來次特種行動的念頭,但是黃順隆接著說他不敢肯定李絲雅是不是真得住在那房子里――黃順隆雖然娶了個葡萄牙老婆,但是這個女人的出身不高,並不能為他和葡萄牙上層人士的交往增加多少籌碼,唯一的好處是他能毫無障礙的和葡萄牙人做買賣。本地葡萄牙人上層的活動他所知甚少。

黃順隆照中國人的習慣,要留他們用飯,但是文德嗣無心逗留,張信更是急於要去找賣大黃甜酒的地方。雙方議定了未來接頭的印章和暗記之後便告辭了。

出門之後轉了一圈,回到了集合地點十字大街廣場的十字架下,發現白多碌已經回來了,他帶著一種宗教信徒所特有的微笑,手里還握著一本皮面聖經,文德嗣心想不會這一個多小時就被耶穌會洗腦了吧?正在打量著,白多碌已然興高采烈的迎了上來。

「文總,有個好消息。」

「本地的耶穌會會長想見您。」

耶穌會這個名詞,立刻在文德嗣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衣,陰森森的人物坐在大理石的黑屋子里。耶穌會會長見他做什么?難道要給他宣示主的福音?文德嗣想穿越眾的宗教政策問題倒一直沒討論過,要說本時空的各類宗教他都不怎么喜歡,要說最好還是搞個什么「聖教」,他自己當天使長比較好――只不過本次穿越的人太多,估計是沒這個可能了,這群現代人別得本事稀松,政治斗爭的門檻都精得要死。

「先找個地方,把你見到司鐸的事情說一下。」文德嗣說。

在這座城市中心的葡萄牙社區的一座小型然而精致的教堂的廳堂里,南中國灼熱的陽光透過窗戶上用鉛條鑲嵌的小塊玻璃,照射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留下影影綽綽的光影。有個身穿修士袍的人坐在一張大書桌的旁邊,垂著頭,似乎是在思考。桌子的四角鍍金,上面堆滿了書和文件。還顯眼的放著一只做工精致的烏木雕的耶穌受難十字架。

他的背後是一個雕工精致的大壁爐,看上面的紋飾和和大理石獨特的花紋,說不定石頭和工匠都是來自遙遠的意大利呢。當然在最冷的日子也不會低於20攝氏度的南中國,這個東西純粹只有裝飾的意味,象征著駐澳門的耶穌會分會長的權力。這位分會長掌握著中國和東亞地區的一切天主教傳教事務,在教會中的地位甚至無需服從澳門主教的權威。

這個孤獨的身影就是澳門耶穌會會長傑蘭扎尼。

此時,傑蘭扎尼孤身一人,他的身體很虛弱――多年前他在北大年的傳教時候得了瘧疾,雖然用煙草治療之後留下了一條命,後遺症至今時而還發作。但是一股強大的精神之火卻在這虛弱的身體中熊熊燃燒――也許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無幾,他對傳教的事務就愈發感到急迫。

「這群蠢貨!」他自言自語,「不管是方濟各會還是奧古斯丁會的人,都是一群蠢貨。他們自以為信仰就是一切的磐石。殉教便是光榮,難道1596年在日本的鬧劇還要在中國再重演一次么?」

他的書桌上,丟著從馬尼拉的耶穌會來得信件,關於中國人的祖先崇拜是不是偶像崇拜,在教會中引起了很大的爭論。而且這一爭論有向教廷高層蔓延的趨勢。唉唉,雖然耶穌會在教廷擁有極大的勢力,但是勢力和敵人永遠是成正比的,更不用說有那些國王和貴族,他們都企圖把耶穌會當做自己的工具,而不是上帝的。

「討論吧,討論吧,最好這事情永遠也討論不完。」傑蘭扎尼很清楚,除非按照耶穌會已經在北京的傳教士們的主張:認為中國人祭祀祖先只是一種紀念活動,否則目前進展就不大的中國傳教活動將會更加困難――他到澳門已經好些年了,深知祭祖對中國人意味著什么。

派出去的傳教士,除了利馬竇還算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之外,十之八九都被中國人的地方官府驅逐了回來,有的則干脆下落不明――傑蘭扎尼知道他們多半已經走上了殉教的道路。

中國的傳教活動遠不如日本的那樣順利。雖然通過利馬竇的努力,爭取到了一批中國官員和知識分子的信徒,也順利的進入到中國的首都,參加了朝廷的天文修訂和軍械制造事務,但是信徒的發展數量始終遲滯不前。他很清楚,中國的普通民眾、官吏和知識分子對他們這些面貌風俗迥異的外國人始終保有戒心。

他嘆息了一聲,仿佛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什么事?」

一扇藏在帷幔後門的門悄悄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輕輕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