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節 拆招(2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29 字 2020-11-28

這木石道人卻能在其中通行無阻,梁存厚知道他素有「秘術」,也不足為奇。道:「高天士如今已經死了。可是巫支祁卻被髡賊抓去了――他可是知道不少東西的……」

「可惜當時還要派他的用處,沒及時將他除去!這幫城狐社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木石道人恨恨道,「不過公子你放心,這個鄉下的鬼火道士還是有些道行,熬得住髡賊的大刑――何況我抽了他的魂魄,他就算是為了死後能進陰曹地府也得熬刑不招。」

梁存厚道:「若是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道長你在廣州亦不安全,還是走為上策。」

「我若是此刻走了,石翁托付的大事又如何是好?」木石道人搖頭道,「六脈渠中的鎮物已放了一半,只可惜如今法物無法再煉了,這陣法亦只成了一半!這也是髡賊的氣數未盡!」他嘆道。

梁存厚也暗暗嘆息。

「鎮圖即不成,髡賊氣運正旺,貧道還有一計,只是需要梁公子您鼎力相助了。」

「但言不妨。」梁存厚道。

「石翁在南京時候,曾聽堪輿聖手雲中岳大師提起,廣州素有帝王之氣,雖有鎮海樓和馬鞍崗的開鑿,然王氣未消。髡賊占據廣州,雖不能成帝王之業,割據一隅成就個草頭王卻非難事――如今朝廷多事,東南又是財賦所出,決不能容髡賊鳩占鵲巢,坐大一方。石翁這才遣貧道來破此城的王氣。雲中岳大師言:城北白雲山乃廣州地脈所系。在白雲、越秀二山之間鑿渠,將馬鞍山處鑿斷,則王氣四散,髡賊終不能奪我大明之氣運矣。」木石道人說道。

梁存厚點點頭,開鑿溝渠是工程,不是幾個人躲起來偷偷摸摸可以干得了,不但要有人力物力,還得得到髡賊的允許。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木石道人又道:「幸而髡賊如今正在挖溝清渠,若有髡賊素來信任之人能向髡賊上書,提議開鑿北濠,與東濠涌打通,此事便可成。」

梁存厚明白他的意思了,道:「道長的意思學生已經明白了。定當盡力!」

「此事的難處和風險貧道亦是明白的。石翁說了:公子在廣州的擔的風險干系,他決不會忘記,日後必有補報!」

「我若貪圖平安富貴,何必與髡賊為難?若論與髡賊的交情,學生亦不遜於高舉,只要稍加顏色,何愁不成廣州的新貴!」梁存厚冷笑道,「只是學生知道髡賊所圖,謀得是掘我等讀書人萬世之根基!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梁家世受君恩,豈能不明白這點道理。你且放心,學生定當盡心竭力。」

送走了木石道人,梁存厚卻知道這事並不容易。梁家雖然和髡賊早有聯系,還有合辦善堂的往事,按理說應該是除了高家之外最炙手可熱的「澳洲新貴」,但是自從何如賓渡海征伐,到髡賊火燒五羊驛,梁家和澳洲人的關系就已經疏遠了。這幾年也就是通個吊問,禮尚往來而已。髡賊進城之後,梁家即沒有去攀附,對澳洲人的邀請反應也只是應付,所以雙方的關系不但沒有修復,反而愈發冷淡了。

訪春院那件事之後,梁存厚意識到自家其實已經在澳洲人的「注視」之下了,自家去上書,在髡賊眼中便是「無事獻殷勤」。萬一再有精通堪輿的高人看出其中端倪,自家便是萬劫不復之禍!

所以自己出面是萬萬不可的。必須另外有人――此人不但要受髡賊的信任,還得和自己沒什么牽連。

有一刻他想到了黃稟坤,但是轉念一想,黃此人對髡賊雖然恨之入骨,在髡賊處又有老關系,但是他知道自己反髡的真面目,萬一事情敗露,他是絕不可能挺住髡賊酷刑的。

他苦思冥想,忽然想到了吳佲,此人亦是玉源社中人,髡學甚是精通。他的社學同學中有好些個人如今都在給髡賊當差,正是髡賊喜歡的人才。

他雖然認識自己,但是交往很淺,最多只是認為自己對髡賊「反感」。縱然將來敗露,自家也撕擄的開。

最關鍵的是原本梁存厚有意要提攜玉源社的一干人,預備著今年安排他進府學,中一個秀才,然而因為澳洲人占領了廣州,這事徹底黃了。吳佲到現在還是悶悶不樂,對髡賊一肚子怨氣。

利用他去獻策,倒是一個絕好的人選。他暗暗想到,澳洲人不是正要開科舉么?就讓他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