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七節 判決(2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2080 字 2020-11-28

「後來怎么樣?」

「怎么樣?先寫服辯,後來是打,聽說藤條子都打斷了——這老袁是過五十的人了,又向來吃不飽飯,哪里經得起這番苦打?聽聞是傷了筋骨。還是他寄居的廟里的和尚念舊,把他接去養傷,這才算是撿回一條命!」

「嘖嘖,我看和尚不是念『舊』,而是念『舊情』吧。」

茶居里爆發出一陣笑聲,連空氣都快活起來。

「即打傷了腿,怎么又有錢了?」

「說來也是巧合,」那茶客說起別人的事來津津有味,「老袁和阿貴是老相識——阿貴你們知道嗎?」

「知道!原是個打短工的!經常給鍾老爺家干打雜。後來聽說調戲了鍾老爺家的女仆,給趕了出來。」

阿貴,曾卷自然是認識的,自從李子玉當上了警察,阿貴簡直成了他的影子,出入形影不離,還租了他家的房子住,每天空下來便給李家干雜活,簡直是李子玉家的雜役一般。

聽到眾人議論,曾卷豎起來耳朵,想聽一聽他的所作所為:李子玉去臨高培訓了,萬一阿貴作出什么壞事來,可是會大大的牽累到他。

「他如今給澳洲人當上警察啦!聽說又立了功,抖起來了……」

「這人窩窩囊囊,半天放不出一個屁,連話都說不囫圇。」

「這話你現在可少說,他話說不囫圇,棍子掄得可利索。」

「說正經的!他和阿貴認識又怎么了?」

「怎么了?這阿貴如今可是廣州市警察局的頭號紅人李子玉的跟班!別看不過是個小小的巡警,連過去的高頭兒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這阿貴見老袁被打傷了,就要替他出這個頭……」

「這下莫老爺算是一頭鑽進馬蜂窩了。」

「誰說不是!」那人說得唾沫橫飛,「這衙門里的人豈是好相與的?這阿貴便叫老袁去派出所告狀——列了兩條罪狀:說莫老爺非法拘禁,故意傷害。就這兩條,要按照澳洲人的法律無論哪條坐實了,莫老爺非得吃幾年官司不可!你看這阿貴手段厲害不厲害?」

「公門之中無好人,這是必然的了!」

「說起來莫老爺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不過過去他有關帝廟這個靠山,腰桿子自然硬,如今可是不成了。這老袁被阿貴唆使一報案,立刻就是驗傷——當下就定了個輕微傷。這邊警察便直接上門去要傳莫老爺去問話。這下莫老爺可慌了神。想叫管家出面代行亦不成,最後亦是到得局子里去『接受處理』。又是賠錢又是罰款。很出了些血才算逃過了牢獄之災。」

「怪不得老袁上次來氣色好,手頭也散漫!口袋里掏出來的都是響當當的銀元!」

「他有了阿貴這條線,以後偷起東西來還不明目張膽了。」

「哪倒也不是。」說話的人娓娓道來,「老袁因為偷東西,也蹲了十五天的班房。」

「這不是兩敗俱傷嘛!」

「我看老袁一點不傷——他是個光棍,蹲十五天班房算得了什么?這大把的銀元和票子才是真的!」

「依我看,莫老爺這下傷了面子,還得找回來……他可是城里有字號的人物……」

「拉倒吧!莫老爺的親家關帝廟高家已經是徹底完了,他還算哪門子人物?我看他文瀾書院管事的位置怕也保不住了。」

「沒了文瀾書院管事的位置,莫老爺還不得心疼死?」

「換誰都要心疼,光那些店鋪土地,一年就能取多少租子!」

「老話說得: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澳洲人坐了廣州的天下,文瀾書院這么塊大肥肉,豈能容外人染指?別說莫容新了,便是鍾老爺怕也是保不住自己的位置。我看文瀾書院就要輪到高大官人說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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