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岳丈來了(2 / 2)

大明文魁 幸福來敲門 1538 字 2020-12-19

說著林高著又對林延潮道:「延潮,還不見過程員外,程公子,他是淺淺的親生爹爹,兄長。」

林延潮不由有些詫異道,林淺淺的爹,不就是自己未來的老丈人嗎。

這程員外的事,林延潮以前也聽家里人說過,對方原來是林延潮秀才老爹的同案,兩人交情不錯。雖說程員外一直屢試不第,沒考上秀才,但是家境卻十分寬裕,在南台有一間牛皮行,一間油燭店,城里還開了一間絲綢庄。

後來程員外的妻室產下淺淺後,找人算了一卦,算卦之人說淺淺與夫人八字不合,若在程家養大,不是克了妻室,就是女嬰夭折。

正好這時候秀才老爹中了秀才,於是程員外就與林家說了這門親事,將襁褓里的淺淺送到林家來作童養媳了。聽算卦先生說了,為了割斷與程家的關系,林淺淺一出生連姓氏也是跟著林家姓。

不過既是童養媳,這程員外又找上門這是干什么?淺淺雖未過門,這都已是自己待年媳,按照萬惡的封建思想,已是與你家沒有任何瓜葛了,你來干嘛?

林延潮不由對方所來什么原因,但仍是施禮道:「見過程員外,程公子!」

程員外喝了口茶,然後點點頭道:「好,就是看得瘦弱了點。」

一旁大伯見了程員外,就當心林延潮在老丈人面前失了面子,當下道:「程員外,咱們家延潮,是讀書人啊,難免有些秀氣。」

程員外點點頭,又向林延潮問道:「在何處讀書?讀了幾年?參加過童拭沒有?」

林延潮回答道:「回員外的話,家嚴去世得早,所以蒙的晚了些,蒙學一共讀了三年,故而今年九月才開始治經,也沒有拜得什么名師,童試嘛,倒是准備明年去碰碰運氣。」

林延潮這話說得很是低調。眾人都是詫異,大伯當下感覺有幾分在程員外面前失了顏面,當下起身道:「延潮何必太……」

林高著聽了清咳了一聲,大伯這才不說話。

程員外聽了道:「你十二歲才治經,這晚了,至於一年後參加童拭,最多只是走個過場,把握很小。你要赴考時文制藝的書要銀子,上好的筆墨紙硯也要買,這得先去二三兩銀子,費了錢不說,還要請廩生結具作保,這又要二兩禮金。」

「我看小侄,你若是沉穩一點,不凡再等個二三年。你看你家也並不寬裕,也是要為家里的大人著想,別一意只念著自己的功名。」

程員外一番話,相當於比較重的指責了。林延潮不軟不硬地道:「多謝程員外指點,小侄自有主張。」

程員外聽林延潮沒聽自己的勸,不由眉頭一皺,稍稍露出點不快的意思。

程員外也曾是童生,雖沒有進學,但也是府試中式,若不是家里有產業,也可以到不起眼的地方,當個社學先生,或是被請作西席。所以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錯在他以中人之資來估量林延潮罷了。

大伯連忙替林延潮解釋道:「程員外,你不知,眼下延潮爺爺已是河伯所大使,這閩水上十里江面,誰不聽他的。家里日子還算寬裕,所以延潮去童拭,花五六兩銀子,也不是什么事,搞不好,還能讓他過了關呢?」

程員外不由笑著道:「原來世伯在河泊所仕官,我在這里給你道賀了。」

林高著笑了兩聲道:「這不算得什么。」

這時下程公子卻大模大樣地道:「爹,縣衙兵房的何兵書,那不是爹你的八拜之交。聽說這河泊所大使不好作啊,那些水上人家多是刁民,若是世伯公有什么麻煩的地方,不是可以找何兵書。」

「何兵書?」大伯臉色微變,他在謀求兵房的差事,自是知道何兵書,在縣里是如何有能量的人物。

兵房司吏的尊稱是兵書,而刑房司吏,尊稱為刑書。如果把縣衙的六房,比作朝廷的六部,那么縣衙兵房司吏,就相當於朝廷的兵部尚書。司吏是一房之長,管著一房的典使,帖書,以及城內驛站,鋪兵,弓手等武備。

林高著身為河泊所大使,也要受兵房管制的,程公子既是說何兵書是他爹八拜之交,也就說絲毫不把林高著這河伯所大使放在眼底的意思。

林高著沒帶絲毫火氣地抱拳道:「這么說,還要多謝關照了。」

程員外掃了一眼兒子,連忙道:「世伯千萬別這么說,折煞我了,犬子不同規矩,在那亂說話。我與林定兄,乃是同案,親如兄弟。如果世伯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與我程家吩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