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 本官就是驢脾氣(1 / 2)

大明文魁 幸福來敲門 1750 字 2020-12-19

聽了林延潮這么說,眾人都是一並抱拳道:「宗海兄,客氣了,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話就直說。△↗,.」

林延潮當下與眾人說了自己家傾銀鋪被盛貿錢庄看上的事。

翁正春,徐?等於林延潮交好的,聽了無不憤慨:「竟有此事,此乃官商勾結,我等當上書巡按御使,按察使彈劾於推官。」

林延潮對眾人的反應很滿意,自己經營文林社差不多半年了。憑著解元和尚書古文注疏的名聲,文林社也是越來越壯大,現在社員五十余人,包括自己在內舉人八人,秀才二十余人,其余都是童生,可謂是兵強馬壯。

林延潮正這么想著,一旁申舉人道:「我記得宗海兄,當初創立文林社時說過此社,只是專研學問,不涉及朝政之事,但眼下若是上書彈劾於推官,豈非是以鄉議脅迫朝廷,如此不是有違初衷嗎?」

這申舉人是建陽府人,上個月社集時請求加入文林社的。此人是個一心做學問的,看了林延潮的尚書古文注疏後,十分佩服,當下上門討教。兩人議論一番後,當下申舉人請求加入文林社。

林延潮笑了笑,沒說什么,一旁徐?立即道:「申兄此言差矣,當初宗海兄定下社規時,說不可對抗官府,乃是不可干擾朝廷律令,但眼下是宵小假公濟私,迫害宗海兄,我等怎么能看下去。」

翁正春接著徐?話說:「此事不說是宗海,我看就算是任何一社員若遭不公之事,咱們文林社也不可坐視不理。何況當初入社時,不是也說了相互扶持嗎?若是見難不為,豈是君子。」

林延潮一句話沒說,但是很滿意翁正春,徐?這番說辭,真不愧是我文林社的『社鞭』。

自己這么一大幫人聚著雖說是專研科舉的,但是不通過實戰,鍛煉隊伍。再公器私用一下這可不太好。

打倒一人,可以團結更多的人。

就算沒有於推官,林延潮也是會『制造』一個於推官來。

眾人一直在議論,但申舉人卻一直不說話。待最末向林延潮表示退社。林延潮表示:「合則來,不合則去,申兄請自便。」

申舉人走了,對於林延潮而言沒有影響,反而是件好事。

林延潮與眾人商議一陣後。決定明日再聚,於是回到家里。

家中大伯和程員外二人,早就是急著火急火燎了。

大伯一見林延潮就焦急地湊前:「我的好侄兒,今日於推官都派人將傾銀鋪給查封了,還下了通告抓拿三叔,還警告我們若是三日內再不交人,就告我們一個包庇窩藏之罪!」

林延潮道:「大伯,此事我都聽展明說過了,我已有主張,這姓於的底細你打探清楚了嗎?」

「這姓於的是隆慶元年雲南鄉試的舉人。其鄉試的座師,官至南京太仆寺卿,兩年前才致仕,同年里沒幾個有名望的人物,至於同鄉中也沒聽說過有於姓的顯宦,看來這姓於的就是靠貿盛錢庄才補缺福州推官,沒有其他背景。」大伯下了一番功夫調查。

林延潮聽了點了點頭。

程員外眯著眼,慎重地道:「賢婿啊,此事我看冤家宜解不宜結,除非能十拿九穩地告倒於推官。否則只要他在位一日,以後我們的麻煩都是數不完的。我正好與府衙的何通判有數面之緣,不如我請何通判出面,來與於推官說和。大家化解了這干戈才是。」

數面之緣也非很深關系,看來這就是自己岳父最大的力量了。

林延潮還是表示了一番感激:「老泰山所謀縝密,小婿前思後想過了,若是只有於推官,咱們並不怕他。」

「你莫要看於推官是濁流出身,就小瞧了他。他眼下畢竟是官身。而你並非是官,若是與他斗起來,對你沒有好處。」程員外一臉擔心。

林延潮笑著道:「多謝泰山關心,我自有分寸,但小婿主意已定,還請泰山幫我聯絡那些當初被於推官與貿盛錢庄坑害的苦主,我要他們的供詞。」

程員外見林延潮主意已定,就不說什么了。

三日後。

於推官從四抬大轎下來,抬頭看了一眼門額上『解元第』三個字,冷笑一聲對左右屬吏,書辦道:「解元第,解元如何,本官上負皇恩,豈可縱容權貴欺壓百姓,坐視這等不法之事。」

左右屬吏,書辦都是一並躬身道:「大人公正嚴明,真乃包龍圖再世啊!」

於推官點點頭道:「本官不敢自比包拯,唯有做到鐵面無私,執法奉公八個字。」

於推官臉一沉喝道:「來人啊,給我杵門!」

「是。」一派府衙衙役拿起棍棒准備朝林家大門杵去。

正待這時大門一開。

林延潮與大伯,展明三人走出門來。林延潮見了喝道:「誰敢砸門!」

一旁衙役大聲道:「我等奉大人之命,前來緝拿要犯,解元郎若是敢包庇要犯,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憑你一個皂隸,也敢這么與我說話!你夠資格、」

林延潮喝了這衙役一句,當下對方立即慫了道:「解元郎,小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