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兩百四十一章 謀劃已久(2 / 2)

大明文魁 幸福來敲門 1655 字 2020-12-19

聞言王家屏道:「太宰高見,本輔也以為倉場積弊太多,比漕河更需整治,將付督台調任也可平息朝堂上的議論,也是愛護,不知大宗伯意下如何?」

漕督,倉場尚書之位何等重要?放在這樣的場合商量,不用征詢其他官員的意見?不過這也很符合大事開小會,小事開大會的官場作風。

王家屏對自己還是相當不錯的,特地拉自己來私下商量,如此就避免了自己在廷議上屢遭打臉的尷尬境地。

現在意見的分歧,主要在6光祖與自己這里。

林延潮道:「太宰所言極是,漕督之任干系重大,眼下朝野上下言論那么多,放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來看,將付督憲調離漕河總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但是我們是否應該問過付督憲的意思?他正大力整治漕運之事,這時候將他調離是否違背了一位朝廷大員的意願,這也是我們應當考慮了。否則若是付督憲因事而誤會了元輔,太宰一片愛護之意,如此不是反而讓朝廷損失了一位干臣嗎?」

聽了林延潮之言,趙志皋微微睜開眼睛露出贊許之色,隨即又是合上。

至於6光祖面上一凜,一時不知說什么,撫須呵呵地笑了兩聲,對此不置可否。

倒是王家屏道:「那么宗海有何高見?」

林延潮道:「在下有一淺見,不如將付督台暫且停職來京交代敘職,讓朝廷當面問問他的意見,以及漕河兩邊的情況,如此不是更好?」

聽林延潮一言,王家屏倒是露出深思的神色,而是看向6光祖問道:「與繩兄意下如何?」

6光祖笑了笑道:「大宗伯之見不失為穩妥辦法,不過朝廷有規矩官員三年一述職,這付督台任官不到一年就召他來京,倒是少有的事。」

說到這里6光祖笑了笑道:「這河漕總督干系重大,沿海收糧起運、漕船北進、視察調度、彈壓運送等,均需總督親稽,而付督台來京一來一去滿打滿算最快也要一個月,這河漕上出了什么差錯,誰來擔這個責任。」

林延潮聞言道:「太宰所言極是,是下官有欠考慮了……」

這時候王家屏伸手道:「誒,山東的民亂已是平定,暫且沒有什么大礙,這樣吧,既是漕運之事關系重大,付漕台親自督運今年的漕船過津,朝覲陛下,匯報漕糧完成諸事不是更為慎重,你們看是不是更穩妥些?」

林延潮看了王家屏一眼,不由心道,真是人才啊!

6光祖也是道:「還是元輔高見。」

王家屏笑著道:「本輔有什么高見,還不是要借重各位的長謀。」

林延潮連忙起身道了一句不敢,而6光祖則是坐著欣然受之,至於趙志皋已是頭一斜……睡過去了。

當即此事定下,然後眾人又議論了二三事,都是人事之變動。林延潮在付知遠的事上開腔後,下面就知趣的不說話了。在人事的提名上,自是6光祖提什么,王家屏就應承什么。

林延潮和趙志皋就坐在一旁全程喝茶的喝茶,睡覺的睡覺了。

到了這一刻,連林延潮也覺得王家屏有些太軟了。要是以往的吏部尚書碰到如此有求必支持的輔,那么不說是閣部相歡,當面叫爹都是可以的。

幾個關鍵的人事議定後,林延潮從文淵閣回到禮部處理了幾件公文後,即是回府了。

到了府上後,林延潮立即將陳濟川叫來吩咐道:「你立即連夜動身去臨清一趟。」

陳濟川聞言立即道:「還請老爺吩咐。」

林延潮想了想道:「此事務需保密,我不會寫信以免授人把柄,我要辦的事必須著落在鍾騾子和他三千弟兄身上。你要告訴他,他與他的弟兄能不能翻身做主就看這一遭了。只是鍾騾子那邊……」

陳濟川道:「老爺放心,鍾騾子早已將他的妻兒都送至臨清,請丘師爺親自照看。」

林延潮點點頭道:「這鍾騾子倒是一個曉事的人,那你告訴他事情鬧得越大越好!至於丘師爺與楚大江那邊你也盯著,讓他們睜一眼閉一眼,總之我要運河亂起來。」

陳濟川道:「老爺,這漕運之事關系重大,一旦鬧起來,朝廷那邊恐怕動靜不小。」

林延潮點點頭道:「此事叫以爭求治,此事早晚必須解決,故而長痛不如短痛。」

陳濟川道:「老爺的意思我明白了。」

當即陳濟川已是立即動身。

而林延潮則在書房自言自語道:「故而我要等付知遠進京以後再辦,之前他當初任漕台,我是他的故舊,總要給他三分面子,不能拆他的台。現在他一停職,如此漕運亂起來,正好給那些蛀蟲們一個教訓,也不枉費了我這么久的謀劃!」</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