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新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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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家坐落於一處山坳之中,也如太平關一般傍山而建。

亭台閣樓,有序的高低錯落,一簇簇翠綠的蒼竹點綴其中,在暮靄的淡淡霧氣繚繞之下,安寧而素雅。

看久了太平關的人間煙火。

偶然見到這種古色古香的寧靜小鎮,也令張楚心生向往。

他來時。

夏侯馥已在山外的半空中等候多時。

今日的夏侯馥,穿了一襲寶藍色廣袖流仙裙,略施粉黛,綴以一對紅寶石耳環耳墜,不張揚卻美的令人驚艷。

張楚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以往她總是做行走江湖的簡便打扮,乍一見或許還會覺得亮眼,但見久了,就會不自覺的忽略她的性別……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嘛。

「你怎知我要來?」

張楚迎上去,笑吟吟的問道。

夏侯馥捋了捋耳邊的鬢發,掠帶幾分笑意的輕聲道:「趙必武和南山老人,來此盤桓了半日,方才離開。」

趙必武與南山老人,正是晌午時在曼陀羅山庄逼梁源長交人的那兩個燕北飛天。

張楚挑了挑眉梢,有些啼笑皆非的問道:「他們不知道咱們是一伙兒的?」

夏侯馥聽言,面上的笑意登時就濃郁了幾分,挽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輕聲道:「正是知道,他們才會來此……」

張楚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

不外乎是眼見留不住原無生宮的人馬,擔憂北平盟趁勢大舉進攻燕北江湖,才故意來找夏侯家主持公道,希冀夏侯馥能以她與張楚的關系,攔住北平盟。

這些人也不想想,而今九州烽火四起,多一分地盤就多一分責任,玄北州的局勢敗壞至斯,北平盟自顧不暇,哪還有功夫來入侵他們燕北江湖?

當真是鼠目寸光……

張楚搖頭:「這些人,若肯將爭權奪利的心思,分一半到自身的武道修行上,也不至於如此碌碌無為。」

他如此說道。

心頭卻不由的想起,當初第二勝天第一次來找他時,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若不是御字小團體拔高了他的格局,如今的他,估摸著還與這些人一樣,滿心里都是燕西北這一畝三分地罷。

還是先賢說得好啊,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夏侯馥嗔怪的看了張楚一眼:「你當誰都和你一樣,提升境界比喝水還容易?飛天境的修行如此艱難,當然還是爭權奪利更容易……」

張楚想了想,點頭道:「還是四姐看得明白。」

這可能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口紅效應罷。

「走吧,領我去拜見伯父伯母。」

張楚說道。

夏侯馥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轉了一圈,眼神中帶著幾分匿笑的一伸手:「來者是客,請吧……」

二人並肩飛往夏侯家。

遠遠的,張楚就見到夏侯家的大門外,幾位須發雪白、身著素衣,拄著拐杖的長者,領著百十來號亭亭玉立、活色生香的大姑娘,站在大門外。

那些個大姑娘的手中,或端著人臉大的酒碗,或抱著人頭大的酒壇,翹首望著天空。

這陣勢,比之張楚記憶中的滇省苗寨的高山流水陣勢,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哪怕他身具饕餮之體的特異,竟都生出了幾分膽怯之意。

不過他心下的第一反應,卻是「還好今天來了」。

他原本是打算在曼陀羅山庄小住一日,替梁源長理一理那些無生宮老人的。

是梁源長滿臉嫌棄的攆他,他才過來的。

今日要是沒有來……

可就太失禮了。

「你們家迎客,都這么隆重的嗎?」

張楚哭笑不得的指著下方那些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問夏侯馥道。

夏侯馥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然後就推了他一把,低聲道:「走吧,別讓大家等久了……」

走?

張楚再次拉長了脖子,瞅了瞅下方那百十來位活色生香,正熱情的朝天上揮手的大姑娘,把心一橫,一提腰帶!

罷罷罷!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論喝酒!

爺還沒服過誰!

「走就走!」

張楚梗著脖子說道。

夏侯馥只是笑。

二人一落地,幾位長者便齊齊拱手相迎:「張盟主蒞臨,蓬蓽生輝,不勝歡喜!」

張楚連忙還禮,揖手道:「長者過譽了,晚輩何德何能,勞動幾位長者出迎,實在是惶恐!」

為首的長者,身高七尺,容貌清瘦,雖已老邁,仍依稀看見儀表堂堂之姿,聞言肅穆的正色道:「張盟主執玄北江湖龍頭,抗擊北蠻,護鄉安民,於國於民,皆當得起『豪傑』二字,張盟主蒞臨,吾等於國於民皆無寸功的老拙之輩,豈有不出迎之理!」

張楚正要回話,立在他身側的夏侯馥遍一步上前,不耐的揮手道:「好了好了,都不是外人,就別客套了,張楚,這是我爹,單名一個『宗』字。」

她指著為首的長者,給張楚介紹道。

你爹?

張楚看了看長者。

再看了看夏侯馥。

愣了兩秒。

夏侯馥看起來,形如二十出頭的待嫁少女,張楚雖知她服用過駐顏丹,真實年紀肯定不似看起來這般年輕,但私下猜測她的年紀,頂多也就三十出頭。

而今才反應過來……哪有這么年輕的飛天宗師!

他自己能在而立之年晉升飛天宗師,已是異數。

那梁源長頂著燕西北第一四品的頭銜,都是混到四十好幾,才勉強晉升了飛天宗師。

夏侯馥……

難不成與梁源長同歲?

在場的都是人精。

見他一愣。

那能不知他想的什么。

氣氛登時就有些尷尬。

夏侯家今兒擺出來的,可不是迎客的陣勢……

夏侯馥一擰眉頭。

張楚登時反應過來,連忙恭恭敬敬一揖到底:「晚輩張楚,給世伯請安。」

他倒是不介意給夏侯宗磕一個。

但大離雖然重禮,可不年不節的,就給初次見面的長輩磕一個,太過了些。

當然,如果是祖父輩的長輩,磕頭也是正禮。

可夏侯宗雖長,但從夏侯馥這兒論,他只長張楚一輩兒。

夏侯馥見狀,擰著的眉頭沒有散開,自顧著的給張楚介紹:「這是我大伯,單名一個『仁』字。」

「晚輩見過大伯。」

「這是我二伯,單名一個『禮』字。」

「晚輩見過二伯。」

「這是我四叔,單名一個『信』字」

「晚輩見過四叔。」

「這位也是大伯,單名一個『文』字。」

「晚輩見過大伯……」

「這位也是二伯,單名一個『武』字。」

他挨個挨個的見禮,幾位長者一一上前扶起他。

私下里,幾位長者也在交換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