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wênwu3 屠他滿門(1 / 2)

於趙蘊而言,最是受不得被自己的女人譏諷,被林熹看不起。

第二碗餃子並未見底,他集合了二十名侍衛,馬不停蹄的離開了淮陽,直奔歷州,誓要殺光戎鬼,重立戰功。

一個半時辰後,齊老爺夫妻與家奴當堂釋放。

齊老爺來尋林熹之前就已經和家奴妻子套好了言詞,一番審問下來,齊老爺儼然成了樂於助人的大善人。

林玉壑的屍身也被送到了後衙,尾隨一道前來的,除了陷入半暈厥的林思,還有一臉愧疚的覃生,他撲通一聲跪到了林熹的腳下:「…那齊員外與家奴咬死了抬回府大人便沒了氣息,小人學藝不精,實在驗不出精准的死亡時辰。」

覃生今年不過才二十有四,之前一直靠著一本手札枯讀,實踐經驗少,驗不出個精准,實屬正常。

林熹抬了下手:「先起來。」

覃生不肯起身,林熹也不多費口舌,先吩咐丫鬟扶林思回房,想了想又讓金甲去請一個大夫來,替林思把脈問診。

婆子們已經有序的布置起靈堂,香燭,冥紙,供果之類是給玉嬤嬤辦白事時留下的。

獨缺一副上等的棺木。

她理了理衣衫,親自去棺材鋪定購,再返回靈堂時,天已經暗下來了。

覃生還跪在原地,他一整天不曾進食,整個人似枯萎了般。

大夫來了又走,林思是一時的傷心過度,熬了碗安神葯灌了下去,現下還在昏睡。

林玉壑已經被清洗過,換了衣。

元寶等人小心翼翼的將他抬進了棺材里。

林熹遠遠的望著,驀然想起,幼年暗暗立下的誓言。

那是龐明珠下葬之後,林玉壑大病了一場,卧了兩個多月的床,苗采堂日日親自熬湯煎葯,照顧林玉壑,許是人生病之時易恍惚易心軟,他漸漸放縱了自己,准許苗采堂親自喂他喝葯。

次數不多,卻還是教林熹看到了。

憑什么娘親要一個人孤零零的睡在那個狹窄的棺材里?爹卻可以其樂融融的與苗采堂母女在一處?

林熹彼時就立下誓言,要把親爹也送進那副棺木里,永永遠遠陪著娘親。

今日,誓言終成真。

林熹深吐出一口氣,漠視掉心口窒息般的不舒服,跪平在地,不時的往火盆里擲紙錢,望著跳躍的火焰發呆。

林玉壑留任數年,結識的人不少,一波波的,或結伴而來,或攜妻女而來吊唁。

突然,元寶囔囔起來:「………滾!你滾!」

覃生好奇的望過去,原來是換了一身衣裳的齊員外。他由兩個下人攙扶著,真誠無比:「無論如何,小的也要來為大人上一柱清香。」

覃生似活過來般跳起來:「小姐,絕不可讓這奸人進來!小人驗過了,大人身上卻有摔痕,可無大礙,嚴重的只有一處去勢之傷,許有失血過多之患,可若及時止血或者及時送醫,焉知不能留下性命?這奸人私藏了大人,其心非善!」

元寶贊同的連連點頭,哪里還需林熹的吩咐,直接抽出了一根大棒子將齊員外三人打了出去。

林熹午間並未隨堂聽審,她下意識的屏蔽掉了,她不想聽。

可眼下覃生之言,如驚雷炸響。

她睜圓了眸子:「若及時止血或者及時送醫…就不會死嗎?」

覃生抓抓頭發,重新跪了下來:「…小的,不懂醫術,可,可我們覃家村里,多的是做苦工斷了幾根手指頭的,不也好好的活著了?怎么大人少了二兩肉,就活不下去了?小姐,絕非覃生非要逮住齊員外不放,往他身上潑臟水,可這實在不合常理啊!」

「……不合常理嗎?」

「小姐!別人不提,就我堂伯父!小時候,我堂伯父家蓋房子,被一根這么粗,這么粗的木頭砸破了腦袋,一頭的血,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盆里的紙錢一會就燒完了,灰燼中閃著點點火星,過了一會,那點火星也滅了,林熹眼底的光也跟著滅了,她深以為林玉壑是因自己而死,可,現在…她聽到了什么?林玉壑有可能是因他人而死?

她站起身,走到棺木旁邊,把棺材蓋推開了些,俯視著他的遺容。

整理清洗過的林玉壑不復狼狽,闔目無息的他甚至有幾分安詳的味道。

林熹看著看著就紅了眼眶,咬了咬牙:「來人!去把城西,城東兩家醫館的大夫都請來。」

她要求證!

林玉壑是該死的,他早就該死了!可是,他必須是死在她手上的!別人憑什么動她的父親?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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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蘊一行人騎馬狂奔至暮色西垂才緩下了速度,停在一處小溪邊喂馬。

疾行了數個時辰,趙蘊已經冷靜下來了,甚至有些懊惱自己沖動,她正歷喪父之痛,他就算要離開,也不差這一天半日的,況,林家無男丁,他這個女婿豈能這個時候離開?

他煩躁的濃眉深鎖,用腳踢著溪邊的小石頭。

侍衛們吃了些干糧,也都歇了好一會,阿四樂顛顛的催促:「將軍,咱們是不是該啟程了!」

趙蘊垂著眸,掩住眼底的深意,突道:「…對了,阿四,臨行前,可有給王姓兄弟留足銀子?」

阿四一臉茫然:「啊?這…屬下沒有…屬下問問唐散之有沒有留銀子。」

唐散之搖了搖頭。

當時將軍一聲令下,哪有心思想別的?直接跳上馬就跟著離開了。倒是將客棧里王姓兩兄弟忘了,一沒雙手,二沒銀子,他們兩兄弟可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