гouwёnwu3 (上)(2 / 2)

「換就不必了。」趙蘊這次掏出一錠金子:「去跟你們掌櫃說,把這新茶全部整理出來,我全要了。」

店家當然不肯收一錠金,你推過來,我推過去的,林心新生厭煩:「那就不要茶了。」

出了肉餅鋪,他們去豆花鋪子里,喝了兩碗咸蝦米豆花,也算是填飽了肚子,可眼下,時間依然尚早。

林熹突然道:「能不能帶我回林府看一眼?」

趙蘊闔首同意了。

林熹一時覺得是意料之外,一時又覺得是意料之中。

如此又去了一間香燭鋪子,趙蘊在貨郎的擔子里買了雪梨和糕點,兩人提得滿滿的一手,往記憶中的林府而去。

或許是因為人一旦不在了,殘存在他人記憶里的只剩下那個人的好。

林熹如今記憶里的林府,全部都是紅衣娘親雪衣爹,晨起請安夜抵眠。

右手被緊攥了一下,趙蘊道:「別哭,你若哭,我就不帶你去了。」

林熹連忙眨去眼底的澀意:「我沒哭。」

時隔十數年,林熹一路而來,還以為林府早已青苔滿牆,蛛網密布,枯葉遍地。

沒想到連門前的兩座石獅都不沾一絲灰塵,抬頭看門匾,也是嶄亮如新,林熹和趙蘊對視一眼,上前敲了兩下門。

門後立刻有人回話:「家主遠行,府中暫無主人。」

林熹抿抿唇,冷道:「開門!」

門後靜默了片刻。

趙蘊讓林熹避到一旁,抬腳踹上大門,力大到兩扇朱門晃了晃:「還不開門!」

門後這才傳來咣當咣當開鎖的聲音,朱門半開,露出一張皺巴巴的老臉,是一個老奴。

趙蘊正要詢問,那老奴渾濁的眼底閃過驚訝:「咦?是…三公子?是咱們侯府的小公子嗎?」

趙蘊立刻反應過來:「你是我爹派來的?」

「老奴給公子磕頭…」

那老奴顫巍巍的就要下跪,趙蘊扶住他的胳膊:「行了,不必多禮。」

原來當年老侯爺派來的兩戶人家,一守就是十幾年,這兩戶倒也老實聽話,每日都盡心盡力的灑掃這偌大的林府每一處,這才讓林府保持得十幾年如一日的嶄新。

老奴接過趙蘊手中的香燭貢品,笑道:「公子怎么親自拿這些來,這些每個月林婆子都會親自去置辦,不缺的。」

趙蘊看向沉默的林熹:「不若我們去你娘的院子里,將這些都燒給她。」

林熹點頭:「也好。」

老奴睜著不明所以的眼睛:「不去祠堂燒嗎?」

林熹望向他:「祠堂?」

林府哪里有祠堂?這可是外祖父在娘親成親之際置辦下的新府邸,根本沒有社祠堂。

那老奴道:「六年前,老侯爺親自請了法師來,修繕了一座祠堂,每日一柱清香供奉著林夫人的牌位。」

林熹趙蘊蘊皆一臉驚訝。

趙蘊柔了眼,不禁對頂撞父親有了一絲內疚:「爹竟默默的做了這么多。」

林熹對那老奴道:「你且在前帶路。」

老奴在前,林熹趙蘊並行,可越走林熹越遲疑,這里不是…不是去往娘親私庫的路上嗎?還是她記錯了?

不,不可能是她記錯。

這確實是娘親的私庫,不過已經改成了一座森森祠堂。

林熹心中有無數個問題,總結下來,只有一個:當年爹托趙奕凡看顧的私庫哪里去了?

她的銀子呢?

祠堂里擺滿了牌位,趙蘊定睛一看,皆為龐姓,他取出六支香,以燭火點燃,分給林熹三支,而後兩人一道雙手合十,虔誠三拜後,插入爐鼎。

身後老奴已經取來了火盆和蒲團。

林熹和趙蘊跪在蒲團上燒紙,盆中焰火跳躍,照亮了林熹沉默的臉。

趙蘊不知想起了什么,起身在祠堂內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塊短小的木板,他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專注的削削刻刻,林熹身畔的紙錢燒完,他手中的木板也變成了一個簡陋的牌位。

林熹抬頭看向他。

他正將那牌位放到龐明珠的牌位旁邊。

然後退後一步,撩袍下跪,認認真真的道:「岳父岳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以前是趙蘊粗心大意了,以後,但凡逢年過節,或者閑時有空,趙蘊定攜熹兒回來給各位尊長磕頭上香,求各位尊長在天之靈,定要保佑熹兒身體健康,快樂無憂。」

然後他回頭對上林熹的視線,溫柔的道:「委屈岳父大人一日,明日,我定讓人用上等的紫檀木給岳父大人重新修一個牌位。」popo.rocks(popo.roc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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