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內位置都幾乎坐滿了人之後,十王爺才扶著瘦弱的王妃緩緩入殿,眾人紛紛下跪,林熹也以額點地,她的視線就是腳下的一片紅毯,隔了好久,才聽王爺一句淡淡的「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她抬頭往主位望去,只有一對夫妻正親密的依靠在一起,附耳在說些什么,長相看不清,她的視線掃過來看不去,除了這對夫妻和侍女嬤嬤之外,並無其他女眷。
林熹壓低聲音問趙蘊:「…側妃什么的要很晚出席嗎?」
趙蘊一臉茫然,也是,他怎么會知道這些呢?林熹趁著侍女斟酒之時,輕聲詢問侍女。
那侍女道:「側妃今日不會出席。」
原來這十王爺十分愛重病妻,只要病妻會出現的地方,絕不許有姿色出眾的妾室來讓病妻難堪。
林熹整個人宛如泄了氣的皮球。
納妾沖喜禮十分無聊,就一個長相清麗的平民女子穿的一團粉色,給看不清長相的王妃磕頭敬了茶,禮就成了。
王妃喝完妾室茶後被王爺攔腰抱了出去。
林熹瞪圓了眼睛,這不止止愛重這么簡單吧?分明是愛到骨子里了。
她想起陳寒霜。
既然這王爺這般愛妻子,作為側妃的陳寒霜呢?她過得好嗎?
沒有人可以回答林熹。
她拉了拉趙蘊的衣角:「我不舒服,我想回府。」
趙蘊立刻擱下酒盞,緊張的摸摸她的頭和臉,急道:「哪里不舒服?是哪里疼嗎?王府應該有大夫,我這就去求王爺開恩。」
林熹忙拽住趙蘊站起來的身子,坦白:「沒有沒有,你坐下,坐下呀,我沒不舒服,我…我,我只是是想離開。」
趙蘊皺起濃眉,他實不懂女子心思,不懂她為何突然神情懨懨,不明白為何她自己主動想來又突然要求離席。
他遲遲做不下決定,因為這樣突然離席的話,真的有些失禮!要么就不來,這樣像什么話。
林熹敏感的察覺到趙蘊的黑臉,她知自己此刻有些任性了,可,她真的呆不下去了。
林熹直接起身,提起裙擺走出大殿,她豎起耳朵,捕捉到身後沉穩的腳步聲後,說不出心情是輕松還是沉重。
她爬上馬車後,趙蘊卻命馬夫再等一等,他站在馬車外,語氣平靜的道:「…王府非我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地,你等我一會,我得去向十王爺告一聲罪。」
林熹坐在黑乎乎的馬車里,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他的聲音很無情。
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依照本心行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從來不愛去想別人的處境和心情。
就是突然離席怎么了。
他憑什么給她擺臉?
他太討厭了!
就在她憤憤生趙蘊氣的空檔,趙蘊返回王府,復又出來。
更氣人的是,趙蘊沒有上來與她共乘馬車,而且騎到了一匹駿馬上。
林熹氣笑了。
思緒徹底被趙蘊帶歪,一點也記不得陳寒霜了。
夜里,她冷眼看著趙蘊背過身去。
他們剛剛「和好」,他對她的身體算是正是「貪」,或者說「食髓知味」的時間段,他居然又不抱她了。
林熹也背過身去,她絕不可能求和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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