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白事(2 / 2)

王醫女不答。

林熹握了握拳:「那你可知墳在何處?」

王醫女:「目前只知在城外,因為都是下人在打點的…」

林熹再次望向陳寒霜倔強的背影,她好像可以動陳寒霜的痛苦了,一起長大的血親妹妹她救不了顧不上,卻在這里勞心勞累卑躬屈膝的c持著別人的喪事。

她站著陪陳寒霜跪到了夕陽西下,直到趙蘊一身便裝尋了過來。

趙蘊上完一柱清香之後,便牽著她離開。

她不想回府,捉住趙蘊的手:「你知道陳寒嬌人已經沒了嗎?」

趙蘊驚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三日之前,你還記得那天我們一起去隔壁庄子嗎?我估計,就是那天…」

趙蘊有些不信:「不可能,這么大的事情,怎么陳府一點消息也沒透出來?」

林熹揪他手上的皮肉:「我騙你做甚!」

他苦著臉喊疼,道:「真的沒道理嘛,這陳寒嬌怎么也是一王府妾室,b尋常人家的正妻還要尊貴,怎么可能無聲無息的就沒了?」

林熹長嘆:「我聽那意思,好像是她做了什么錯事,被攆出城的,你們陳府那般勢力,怎會接回一個犯了錯的妾室?」

趙蘊不滿:「什么叫「你們陳府」…」

「趙蘊,你陪我出城尋一尋她的墳,我想給她燒些紙錢。」林熹對陳寒嬌也有朦朧的年少好感,前些日子她們明明離得那么近,她卻沒有去探望她,這是她心中的遺憾:「一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沒了,卻無一人在意,連親爹親娘都不為她辦後事,實在是太可憐了…」

趙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頓時也有些沉郁:「…就和我戰場上兄弟似的,晚上還一起喝酒呢,第二天人就沒了,屍首都拼不回原來的模樣,還有好多,我根本就不知道名字,也沒了…」

他們手牽著手,先去買了紙錢,貢品,和香燭。然後出城往荒坡的方向走。

既然是下人c持,那他們必不會考慮找個風景好的地段,而往深山里埋麻煩,那肯定是找個無人的荒坡,埋完就走,干凈利落。

荒坡墳確實多,但趙蘊會看土,憑著新松動過的土,他們找到了陳寒嬌的墳。

情深意切的拜祭之後,他們回城。

馬廂里空落落的就她一人,林熹鑽出去,偎進了趕馬的趙蘊懷里。

趙蘊一手捏著馬鞭,一手環住妻子,溫柔的道:「別難過了,或許這對她來說,是種解脫。」

林熹情緒低落,不想回侯府,趙蘊就帶著她在城里一圈一圈的繞。

夜市之中慢慢的亮起了燈,這兩年特別流行魚燈,火紅火紅的,還有白兔子燈,和普普通通的燈盞連在一起,掛了長長的一條街。

林熹抬眸眺望遠方,整條長街都泛著彩色光芒,紅的晃她的眼。

十數年過去,這條街更加熱鬧非凡,地上的小攤越來越多,吆喝聲和叫賣聲連成一片。夫妻,父女,母女,形形色色的人在夜市之中穿梭。

林熹收回目光,望了望抱著她的趙蘊。

這一次,她不是形單影只。

有這樣的一個人,正緊緊的抱著她。

他的胸膛,安穩且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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