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暴鳶出擊(1 / 2)

『好一個魏公子姬潤!……好膽魄、好心計、好城府!』

約莫半個時辰後,駐守天門關的伐魏諸軍總帥暴鳶,率領著三萬輕騎奔離天門關,火速前往泫氏縣。

在火速趕往泫氏縣的期間,韓將暴鳶只感覺胸腔有一股惡氣郁結,讓他感覺好生抑郁。

此時,副將李邯駕馭著戰馬靠近過來,疑惑地問道:「將軍為何突然出兵攻打魏公子姬潤?莫不是那座魏營快建成了?」

「建成個屁!」暴鳶破口罵道:「別說四五日,就算是四五十日,魏軍亦建不成那座軍營!……魏軍,根本沒打算在泫氏縣西南三十里的位置建造營寨!」

副將李邯聽得滿臉愕然,在細細一琢磨後驚聲說道:「將軍的意思是,難道魏軍……」

「啊!」暴鳶應了一聲,怒極反笑般說道:「魏公子姬潤,從一開始就決定在發鴆山、羊頭山建造軍營,泫氏縣西南的那座魏營,只不過是個幌子!……倘若我所料不差的話,魏軍此刻已然在發鴆山與羊頭山秘密建造了軍營!」

說著這話時,他死死攥緊了韁繩,心中一片懊悔:若早知如此,哪怕拼著會被魏軍強行突圍的可能,也要搶在魏軍建成那兩座營寨之前,出兵攻打。

明明是十拿九穩的勝仗,卻因為自己的貪心,希望使那十萬魏軍全軍覆沒,導致錯失了良機,可想而知暴鳶此刻心中的憤怒。

「會不會是魏軍覺得附近那些林子過少,不足以建造軍營,因此索性直奔兩山砍伐林木?」副將李邯似安慰、似解釋地說道。

聽聞此言,暴鳶冷笑不止:「若你口中干渴,而你面前擺著半杯水,你會因為嫌少而直奔幾十里外的河渠飲水么?」

李邯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因為按照常理,那人多半會飲下那半杯水,然後再去幾十里外的河渠飲水。

同理,哪怕魏軍駐扎地附近的林木不足以建造可容納十萬魏兵的軍營,那么按照常理,魏軍也會先就近伐盡附近的林木,然後再直奔發鴆山以及羊頭山。

除非,魏軍是打著伐木的幌子,偷偷在發鴆山與羊頭山秘密建造軍營。

想到這里,副將李邯眯了眯眼睛,駭然地問道:「既然魏軍做出這般舉動,換而言之……」

「換而言之,那位魏公子姬潤早已得知了天門外魏軍戰敗的消息!」暴鳶一臉懊惱地替李邯說完了後半句話,隨即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補充道:「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魏公子姬潤是在大軍抵達泫氏後,才得到我天門外戰事的消息。……這個小子果然奸猾!他若當時撤兵,我必定派兵阻擊,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故意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副准備攻打泫氏縣的架勢,背地里偷偷在兩山建造軍營,以至於我誤以為他尚不知情,延誤了良機……唉!」

「……」副將李邯聽得心中震撼。

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天底下居然有人在明知中了陷阱後,還能做出如此冷靜的判斷。

當日,暴鳶率領三萬輕騎馬不停蹄地直奔泫氏。

三萬輕騎趕了整整十個時辰的路程,期間幾乎沒有多少歇息時間,終於在次日的凌晨,抵達了魏軍駐扎地所在的那片土地。

此時,初升的朝陽正冉冉從東邊升起,借助著朝陽的光輝,暴鳶登上一處土坡遠遠眺望遠方的那座魏營——一座至今還有一個方向的營寨柵欄尚未竣工的軍營。

「呵呵呵……果然如此!」

暴鳶不由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自嘲與懊悔。

在旁,副將李邯皺眉瞅了幾眼遠處的魏營,疑惑地問道:「將軍,您如何判定魏軍是耍了詭計?」

只見暴鳶頗有些疲倦地抬手指向遠處那座尚未全部竣工的魏營,淡淡說道:「你覺得,這是一座能容納十萬魏軍的營寨么?」

「唔?」副將李邯皺了皺眉,仔細打量著遠處的魏營,半響後才不得不承認:遠處那座魏營的規模,根本無法容納十萬軍隊,撐死了也就是三四萬而已。

那么問題就來了,十萬減去三四萬,剩下的六七萬魏軍去了哪里呢?

「……」李邯環首望向西邊與東邊,隨即召來兩名百人將,叫他們各自率領一支百人騎軍,前往西側的發鴆山與東側的羊頭山打探虛實,看看這兩座山丘上,是否存在著魏軍的秘密營寨。

半日後,這兩支百人隊的騎兵帶回來一個讓李邯心涼的消息:在發鴆山與羊頭山上,魏軍果真建造了幾座營寨。

而這個消息,也打滅了暴鳶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看來靳黈說得沒有錯,那魏公子姬潤……果真是不簡單。」暴鳶長嘆一口氣,喃喃說道。

不可否認,他有些佩服那位魏公子姬潤。

在明知道己方已經中計的情況下,居然有這樣的魄力,故意擺出一副『隨時都能讓韓軍偷襲得手』的姿態,以安暴鳶、靳黈兩位韓將的心,這是何等膽魄過人的豪傑才敢用的瞞天過海之計。

至少暴鳶自認為,若他當時身處於那位魏公子姬潤的位置,十有八九會猶豫,無法做到果斷地將空門擺在敵軍面前。

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略,非膽魄驚人的豪傑不敢輕用。

「將軍,魏軍注意到咱們了……」

副將李邯朝著遠處努了努嘴,低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