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隕落的豪傑【二合一】(2 / 2)

『什么?!』

附近的騎兵大為震驚,他們此時這才注意到,眼前這支魏軍,竟然個個都手持著如同那莽夫一般無二的可怕兵器,他們更無法理解,何以這些尋常的魏軍士卒,亦具備使他們『人馬俱碎』的恐怖力量。

「殺!」

在丟下了手中的盾牌後,五百名虎賁禁衛反而朝著那兩三百騎兵殺了過去,只見刀光劍影、血光迸現,那些楚軍騎兵紛紛被這些魏卒手中的恐怖刀具劈碎了兵器,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亂刀劈死。

僅僅只是不到半盞茶的工夫,項孌麾下的三百近衛騎,就只剩下了六七十人,且人數仍在迅速減少。

反觀仗著武器優勢的虎賁禁衛,卻幾乎沒有什么傷亡,滿打滿算也不過二三十人而已。

「精彩!太精彩了!」

天策府參將翟璜忍不住撫掌稱贊。

他是商水軍出身,可今日在看到了這五百名虎賁禁衛所呈現的恐怖爆發力後,他忽然覺得,他商水軍的戰斗力,未必會強到哪里去——事實上他甚至覺得,反而是這些虎賁禁衛更勝一籌。

在聽完翟璜的感慨後,趙潤微微一笑。

不可否認,裝備了新式斬馬刀的虎賁禁衛,其殺傷力相比較商水軍、鄢陵軍、魏武軍這些老牌精銳之士,確實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其實嚴格來說,配置了新式斬馬刀的魏卒,頂多就只能當做奇兵使,試試讓他們盯著敵軍的箭矢去沖鋒陷陣?保准死得連渣都不剩。

魏國軍隊真正的中堅力量,依舊還是那些一手持盾、一手持刀的正軍重步兵,可以應付絕大多數的突發狀況,無論是對騎兵、對弓弩手、對步兵,皆有良好且穩定的表現。

而就在趙潤跟翟璜探討有關於這種新式斬馬刀的問題時,遠處的項孌,亦注意到了這邊的慘狀,不由地睜大了眼睛,再次露出幾許震驚。

他很震驚於,並非只是眼前這個莽夫才配備那那種可怕的兵器,事實上遠處五百名魏卒,皆手持著與褚亨這個莽夫一模一樣的兵器;而在這份震驚之余,他更震驚於他麾下的三百名近衛騎,竟然在這短短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就被那些魏軍殺得只剩下六七十人。

這還談什么「斬殺魏王趙潤」?

這根本就是連自保都成問題的絕境啊!

想到這里,項末雙腿一夾兩步,試圖徑直從褚亨身邊沖過,親自前往討殺魏王趙潤。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褚亨他奮力的一擊重劈。

「鐺!」

一聲金屬交擊之聲,伴隨著絲絲迸現的火光響起。

旋即,就見褚亨連連倒退,最後還是依靠手中的斬馬刀杵在地上這才勉強停止了退勢,而項孌,亦連人帶馬被逼退了兩三步,身形一陣搖晃,若非他雙腿夾緊馬腹,搞不好會被甩落馬下。

「可惡!」

項孌的臉上,終於變了顏色。

可能他戎馬半生以來,還是首次被人這樣逼退,更讓他羞慚的是,他尚有戰馬借力,而對面那個該死的莽夫,卻是真正憑借其自身的力氣。

項孌不服氣的喝道:「若非項某一路殺來,豈會被你逼退!」

「……」

褚亨眨了眨眼睛,旋即點點頭,瓮聲瓮氣地說道:「多半確實如此,你是我碰到過的人當中,最厲害的……」

『這廝他居然認可了?』

項孌張了張嘴,險些憋出內傷。

按理來說,似這種情況,對方應該反駁、應該嘲諷才對吧?為何卻居然認可了他的話?

這家伙的腦袋,究竟有多不好使啊?!

然而就在這時,卻見褚亨沉聲說道:「雖然你很厲害,但是,我仍舊不會退讓……我不會放你過去的!」

「……」

項孌抿著嘴唇死死盯著褚亨半響,再次揮刀殺了上來。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跟這種莽夫,實在沒什么好說的。

但讓項孌氣怒的是,對面這個莽夫雖然乍看腦袋不好使,但其那股蠻力,那可真是無話可說,再加上其手中那柄殺傷力超乎尋常的斬馬刀,以至於項孌與其拼斗了十幾回合,竟然還是無法甩脫對方。

見此,項孌心中浮現一個念頭:我何必與這莽夫糾纏?繞過其徑直前往斬殺魏王趙潤即可!

然而,就在項孌有所行動時,他的面色忽然變得奇差無比。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他堂堂項孌,竟對對面那個莽夫,心生了忌憚,甚至於,居然想著避其鋒芒。

『開什么玩笑!我可是項孌啊!大楚第一猛將項孌啊!』

想到這里,項孌咬緊牙關,奮力揮出一刀,生生叫褚亨後退了好幾步。

『這個人的力氣,好似一下子增加了許多……』

褚亨驚訝地想道。

此時,就見項孌用手中長柄戰刀的刀尖指著褚亨,厲聲喝道:「褚亨匹夫,項某必先斬你,再殺你國君主!」

聽到項孌居然說要斬他魏國君主趙潤,褚亨心中勃然大怒,不善言辭的他,用手中那威力十足的劈砍,來表達心中的想法:妄想!

瞧見這兩人噼里啪啦打成一團,本陣附近的魏軍士卒看得嘆為觀止。

期間,翟璜不解說道:「奇怪了,這項孌為何不親自殺過來,卻定要與褚亨將軍糾纏呢?難道他看不出,他一時半會亦難以擊敗褚亨將軍么?」

「可能是因為心中那份自傲吧。……愚蠢的自傲。」趙潤搖了搖頭,旋即又說道:「不過話說回來,縱使項孌此地親自殺過來,也只有可能死在虎賁禁衛的手中罷了……他自以為僅憑三百騎兵,就能攪亂我軍本陣,逼朕倉皇而逃,哼,實在是太小看我大魏的士卒了。」

翟璜附和地點了點頭,他亦覺得,此番項孌用數萬昭關軍做誘餌,騙過了衛驕率領的雒陽禁衛,這一點很令人贊賞,但是此後其率領區區三百騎兵,就妄想擊潰此地五百名虎賁禁衛,這未免也太小瞧他魏軍了。

「話說回來,褚亨將軍能打贏項孌么?」翟璜有些在意地問道。

趙潤聞言微微皺了皺眉,搖了搖頭說道:「拖的時間越長,褚亨戰勝項孌的可能就越小……唔?」

剛說到這,他忽然看到遠處飛奔而來一隊騎兵,為首的騎將,似乎就是羯角騎兵的督護,博西勒。

『他要做什么?』

見遠處的博西勒徑直策馬奔向楚將項孌,趙潤心中微微一動:難道……

片刻之後,趙潤的猜測應驗了,只見博西勒策馬奔近項孌,手中的彎刀,朝著後者的脖頸狠狠揮了過去。

好在項孌及時意識到身後方的威脅,整個人猛地向後一仰,堪堪避過了博西勒這一擊,否則,此刻的首級,恐怕已被博西勒給斬落下來。

「嘁!」

輕蔑地瞥了一眼偷襲未得逞的博西勒,項孌冷笑道:「你以為用背後偷襲這種卑鄙的伎倆,就能殺得了項某?」

博西勒冷冷地回覆道:「如能殺你,為我麾下跟隨了十余年的部將報仇,縱使卑鄙又如何?」

「哦?」

項孌上下打量了幾眼博西勒,隨口問道:「你麾下的部將,死在了項某手中?」

「啊!在你攻打昌邑之時!」博西勒面色陰沉地說道。

項孌聞言哈哈大笑道:「我項孌此生殺敵無數,難道你還指望項某都記得那些人的容貌?」

「你這家伙!」

博西勒聞言大怒,當即欲撥馬上前。

見此,項孌瞥了一眼在旁虎視眈眈的褚亨,輕哼道:「縱使加你一個亦無妨……」

話音未落,遠處就傳來了一聲暴喝:「項孌小兒,休要猖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在場眾人轉頭一瞧,這才看到,原來是雒陽禁衛統領衛驕領著一隊人馬前來支援,除他以外,還有上梁侯趙安定、周驥等人的兵卒。

見此,項孌麾下那幸存的六七十名騎兵大驚失色,連忙返回項末身邊,勸說道:「將軍,請速退!以您的勇武,定能殺出重圍!……我等原為將軍斷後!」

『兄長至今都未派來援軍,看來,聯軍必定會出現了什么重大的變故……這場仗想要擊敗魏軍,難了。』

項孌神色肅穆地打量了幾眼聯軍的方向。

雖然他已注意到自己等人再度被魏軍包圍,但心中卻絲毫不慌,聞言淡淡說道:「殺出重圍……是覺得比「逃跑」好聽些么?」

說罷,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遠處魏王趙潤的座駕,淡淡說道:「項某所認得的字中,可沒有潰逃二字……」

說罷,他深吸了口氣,虎目中閃過一絲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