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坑蒙拐騙才是致富之道(1 / 2)

不等徐昌詢問,徐謙便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徐昌臉色凝重,眼睛微微闔著,慢慢地消化。

等徐謙說完,他長嘆口氣道:「想不到因禍得福,這也是你的運氣,你說那王公公讓你去追查那幅字?你可有眉目了?」

徐謙道:「我能有什么眉目?這種事又不是我的專長,所以特地回來請教你老人家。」

徐昌得意了,眉飛色舞地道:「不說別的,單說這追查線索,你爹好歹也是公門出身,最是擅長。你呀,幸虧有一個我這樣的爹,否則看你怎么向那王公公交代?」

徐謙心里想,我爹要是姓朱,還用得著向一個死太監交代嗎?不過他不敢表露,笑呵呵地道:「是啊,是啊,爹說得對。沒有爹,哪里有我,是不是?吃水不忘挖井人,飲水思源,養育之恩,兒子是牢記在心的。好了,說了這么多廢話,爹現在有主意了嗎?」

徐昌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可是又覺得不對,敢情徐謙說了這么多養育之恩,原來是廢話?氣惱地看了徐謙一眼,徐昌道:「這事要查也容易,要先縮小范圍,逐一排查下來便可鎖定幾個嫌疑之人,將他們嚴刑逼供,也就水落石出了。」

徐謙深受啟發,舉一反三道:「我明白了,是先排查,先從哪里排查起呢?是了,要想掉包,首先就要有隨意出入花廳的權利,而且掉包所費時間不少,這個人,一定在王公公的府上有些地位。」

徐昌頜首點頭,一副深得吾心的意思,補充道:「那幅贗品肯定有人事先裝裱好然後才送進王公公的府上,而且尋常的仆人不能隨意外出,既然這個掉包的人被人籠絡,那一定有經常外出的權利,只有經常外出,才能隨時和外頭的同黨聯絡。」

徐謙深以為然,忍不住道:「這樣說來,有嫌疑的最多不過幾個人了。」

徐昌苦笑:「現在最難辦的就是怎么能從這幾個人中找出凶手。」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里,嫌疑人都是王公公府上的人,難道所有的嫌疑人都抓來嚴刑逼供?在不確認這個人之前,是不能動刑的,徐昌父子都明白這個道理,要不然人家反攻倒算,好歹也是太監家里的一條狗,惹不得。

徐謙為難了,這可怎么辦?時間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再拖下去,人家把畫弄出了府,到時候去哪里把畫追回來?

他左思右想,呆坐了很久才突然有了個念頭,道:「有了!爹,我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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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徐謙醒來便聽到外頭有人在爭執。

「徐官人還未起來,小娘子,你找他也沒用,鄙人乃是王公公座下一等護院鄧健,王公公對我很是器重的,你別小看我,我之所以在這里給姓徐的看門,那是因為王公公看我是一等一的看門高手,術業有專攻……喂喂……說了徐官人已經睡了,你難道還要硬闖嗎?呔……你這般硬闖,可就是不給我北地刀王鄧大爺的面子了,你是什么人,報上名號!」

徐謙一骨碌從床上翻身起來,趿鞋去開門,便看到院子里停放著一頂轎子,鄧健把腰間的刀抽出一半來,刀鋒半遮半掩,寒芒陣陣。被攔住的是個唇紅齒白的小姐,小姐身材婀娜,膚色白皙,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不勝收。

小姐雖美,不過神情很冷漠,正凝視著鄧健,不服氣地和他對峙。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往往就是小英雄閃亮登場的時候。

徐謙毫不猶豫,大叫一聲:「鄧兄弟,刀下留人!」

他這一叫,就好像大戰壞人的土豆哥哥,披著七彩霞雲從天而降,凜然中帶著正氣。

大明朝的妹子都屬烏龜的,全部縮在閨閣里從連邊邊角角都不給你看的機會,現在來了這么個美人登門來訪,徐謙身為正常的男人,維護高大形象理所當然。

他一步步上前,彬彬有禮地對小姐道:「不知小姐登門,是找我嗎?」

小姐的態度還是很冷漠,冷漠得像是不能融化的冰山,骨子里透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她語氣淡漠地道:「你是徐謙?」

徐謙這下子受打擊了,原以為是走了什么桃花運,竟有美人找上門來,結果看人家的樣子倒像是自己欠了她的銀子,於是態度一下子轉了個彎,滿是警惕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這是給自己留有余地,如果對方說原來就是你這賊廝,徐謙立即就翻臉不認賬,說徐謙是誰,姑娘想必找錯門了。

小姐深吸口氣,道:「徐官人可還記得我爹嗎?」

徐謙道:「你爹是誰?不認識。」

小姐嘲諷似地看了徐謙一眼,道:「徐官人真是健忘,你自己闖下的大禍,可是你爹,也就是錢塘縣的徐班頭,居然拿了我爹去頂罪,說我爹在葯材中摻了毒葯,男子漢大丈夫,做下的事還不敢認嗎?」

徐謙恍然大悟,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有這么一筆孽債,難怪昨夜王公公對自己說什么自己的爹栽贓陷害,自己被關在家里的時候,多半是自己的爹抓了一個賣葯材的商賈去充數,結果人家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