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9 血河(2 / 2)

彭岳無所謂,身處戰地還有烤羊肉吃就不錯了,最起碼不用吃難以下咽的午餐肉。

「那是因為你沒有感受過身為日本人的痛苦。」彭岳用剪刀將烤糊的部位剪掉,味道異常鮮美。

收音機里突然傳來蹩腳的英語,大概意思是明天盟軍炮兵要轟擊的區域內,有大約五千平民,其中包括一千白人。

「等我們打到東京,最好同樣使用這種攻擊方式。」福克斯面無表情,這都是債,日本人遲早要還的。

彭岳不說話,小鬼子太卑鄙了,把小胡子對聖彼得堡的態度,用在日本人身上更合適。

盟軍並沒有受到日本人的影響,第二天早上九點,准時向通報區域進行炮擊。

炮擊強度和昨天差不多,打一會停一會,炮兵和火炮都得休息。

彭岳和福克斯已經抵達出發陣地,准備炮擊停止後,繼續發動試探性進攻。

大概是昨天的炮擊給日本人造成的損失太大,炮擊區域內的日軍主力早早撤離,只留下一些警戒部隊。

炮擊剛開始的時候,有平民沖出炮擊區域,向彭岳和福克斯所在的出發陣地跑過來。

很快這些人就被從背後擊倒。

彭岳和福克斯同時沉默,這肯定是日本開槍,日本人就是要拉著西貢人一起死。

幾架戰斗機從出發陣地上空掠過,緊跟著是數量眾多的轟炸機,盟軍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獲得西貢的制空權,轟炸機就算沒有戰斗機護航也來去自如。

更遠處的入海口附近,有盟軍的驅逐艦在巡弋,不管任何船只,只要試圖離開西貢就會被擊沉,關島戰役之後,日本聯合艦隊已經從東南亞海域消失,直接退回到日本海。

「彭岳少校,你們今天的任務不再是試探性進攻,占領敵人陣地之後,就地組織防御,小心日本人的狙擊手。」耳機里傳來最新命令,彭岳精神大振。

這就對了,得給日本人反擊的機會,才有機會消滅更多日本人。

下午炮擊才停止,吃飽喝足,順便養足了精神的盟軍官兵出發,繼續向西貢河出發。

八月份的西貢正處於雨季期間,道路條件極其糟糕,每天都會下雨,昨天的彈坑內已經有了大量積水,被炮彈掀起的泥土,將整個陣地變成一個大泥坑。

泥坑里還有因為各種原因沒有爆炸的炮彈,這些炮彈都已經安裝引信,處於極度不穩定狀態,隨時都可能爆炸。

部隊推進的速度並不快,一些坦克前面安裝了跟推土機一樣的鏟刀,隨時用來平整道路。

呯——

日本人的生命力確實是很頑強,依然有日軍士兵躲在廢墟里向盟軍打冷槍。

轟——

彭岳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對所有可能躲藏日軍射手的位置進行反復射擊。

傷亡也隨之發生。

福克斯被日軍士兵的冷槍擊中,幸好中彈部位不是要害,三八步槍的穿透力很強,威力卻不大,子彈從福克斯的肩部穿過去,休息個把月還可以重返戰場。

塔塔嗒——

坦克上的機槍也在開火,效果並不好,根本不知道日本人躲藏的位置,只能起到威懾作用。

一個平民從道路旁的一棟廢墟內爬出來,身上還流著血,向躲在坦克後面的盟軍士兵求救。

「回去,回到你剛才的位置上,別出來——」

好幾名士兵同時提醒,各種語言都有。

還有人悄悄舉槍,懷疑是日軍士兵偽裝的。

日本人曾經偽裝成平民,接近盟軍官兵發起突襲,這都是生命總結的經驗教訓。

「求求你們,幫幫我——」受傷的平民是白人,他的一條腿被炸斷,腹部也在流血,這種程度的傷情,必須送到野戰醫院接受治療。

身處戰地,就算南部非洲軍隊有比較完善的醫療資源,也肯定是有限的。

有些默認成俗的潛規則,軍隊不會把寶貴的醫療資源用在平民身上。

即便這個平民是白人。

「留在那兒,別說話,保存體力——」胳膊上帶著紅十字袖章的醫療兵扯著嗓子提醒,不敢把身體暴露出來。

呯——

日軍狙擊手再次開槍,這一次終於被彭岳發現。

狡猾的日軍狙擊手,躲在一棟房屋的閣樓上,這棟房屋並沒有完全垮塌,雜亂的環境給了狙擊手最好的保護。

彭岳調整炮塔,直接一炮轟過去,將唯一立著的牆徹底擊垮。

十幾名士兵圍過去,先用一堆手榴彈招呼,再把奄奄一息的狙擊手從廢墟里拖出來,一名士兵掄起槍托,重重一槍托砸在狙擊手腦袋上。

狙擊手痛苦呻吟,血流滿面,一位軍士長掏出手槍,對准日軍狙擊手的頭部連開三槍,周圍的士兵表情冷漠,沒有喜悅,更沒有憐憫。

戰爭把人都逼瘋了。

士兵展開行動的時候,醫療兵向受傷的平民沖過去,檢查傷情。

情況很糟糕,被炸斷的大腿其實並不致命,真正要命的是腹部的傷口。

醫療兵的條件有限,無法檢查腹部的受創情況,先來一劑止痛針,最起碼能幫助傷員緩解痛苦。

傷員毫無反應,呼吸逐漸微弱。

醫療兵放棄搶救,跪在屍體旁邊好半天都沒站起來。

這時又開始下雨,豆大的雨滴從淅淅瀝瀝,十幾秒鍾就變成漂泊大雨,地上的血跡被雨水帶走,流入附近的彈坑,就像一條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