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兄弟怡怡(二)(2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573 字 2020-06-26

二房老太爺驚怒交加,想要教訓兒子,三太爺則遞上一張文書,上書自願放棄二房嫡子名分與繼承權,要將戶籍遷出來單獨立戶。老太爺大驚,問他何必要鬧到這個地步,三太爺抱著兩個骨灰壇道:「舊人不比新人,死人難爭活人。旁人能忘,死人卻是我母我兄。不能為兄報仇,我以不堪為弟,只盼骨肉團圓。」

二房老太爺當即就沒了話,三太爺折騰這一番後,雖沒有如願獨立立戶,可依是帶了兩壇骨灰離了松江,去了京城。

二房老太爺大病一場,使人給邵家送了一筆銀子一張房契,不再提接邵氏回來之事。等到次年,三老爺中了二甲進士的消息傳到松江,邵氏在娘家早產生下一男丁,邵家再次上門,老太爺依舊沒有松口,反而立時清點家當,分出兩份與兩個女兒做嫁妝,其余都過到嫡子名下,為了防止邵家以後借著邵氏子爭產,老太爺還專程並且請族老們做見證,留下手書」出婦子生死富貴與沈家俱不相干,生不得上沈氏族譜,死不得入沈家墓地」。這是連邵氏兒子沈家血脈的身份都給否了。邵家與沈家,徹底反目。

二房老太爺安排完二房產業,將兩個女兒托付給宗房,便悄然而去。有人說他心灰意冷,被和尚道士拐了出家;也有人猜測他是大病一場落了病根,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不想讓兒子擔上逼迫老子的不孝之名,才躲在無人知道的地方等死。不管說法到底是什么,老太爺再也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任何消息。

過了幾年,邵氏所留兩女到了說親的年紀,長兄如父,這兩女父親下落不明,生母被休,婚姻大事當由兄長三太爺做主。族長寫信與三太爺提及此事。三太爺使人送了兩千兩銀子與一封信,提及他無意因邵氏之舉遷怒兩個妹妹,只是擔心兩個妹妹因生母被休難體諒他,兄妹遠些也好,兩女之事既老太爺曾托付給宗房,就請族長多費心,又言老太爺既已經將兩女嫁妝都早預備出來,那這兩千兩權做添妝。又過兩年,邵氏重病不起,使人上京送信,懇求三太爺答應讓兒子上族譜,被三太爺一句「父命不可違」打發。

因二房老太爺的「出走」,族老們對三老爺本就頗為微詞。不管他有多委屈,二房如今家破人散的局面到底難看。況且他面冷心冷,自打進京就了無音訊,婚姻大事都是自己操持,並未通知族里,便多有埋怨。如今見他絲毫不念邵氏十來年養育之恩不說,還待異母弟妹如仇人,族老們對其更是不喜。

二房已經分出去的庶支,看到二房偌大產業都歸了三太爺一人,多有不忿,便攛掇邵氏子,想要借著大明律「財產諸子均分」一條,謀取二房產業。畢竟邵氏子即便沒有入沈家族譜,可有產婆與休書上的日期為證,他就是沈家血脈。即便不能得到沈家子孫的名分,可即便只能算是不入族譜的「外室子」,也有資格分二房一部分產業。至於二房老太爺留下的手書,上面提了族譜與墓地,到底沒有命令禁止孫氏子過問沈家產業。族老們想要壓一壓三太爺的「不遜」,便沒有制止此事。

四房已故太爺與宗房太爺是族學里同窗,幾個人又是一個曾祖的從堂兄弟,兄弟之間最是要好。兩人便使人往京城送信,三太爺方知曉此事。就在族人等著看熱鬧時,三太爺使人回松江,迅速地處理了全部產業,並且將戶籍遷到京城去了。

因二房老太爺生死始終沒有消息,二房雖不能明確分宗,可這以後實際上同分宗差不多。

聽了這一盆狗血,沈瑞並未怎么動容,只是沒想到沈珏說的「一耳朵」,竟然是二房遷居京城的原因。而且二房太爺還與自家已故祖父有舊。

是了,這也解了他心中一個不解之謎。

二房人丁凋零,沈瑞的曾祖父又是賭鬼,家業敗壞的差不多,而沈瑞的祖父早亡,留下孤兒寡母。按理來說,即便四房產業竟然還能得以保全,在宗族中還早就失了話語權。

可族長太爺親自牽線,為四房娶了個嫁妝豐厚的娘子。而沈舉人半生沒出仕,家資富饒,也太太平平地過了多年。

四房能有今日,不單單是出了一個「賢婦」,還有已故老太爺的余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