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春風得意(一)(2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690 字 2020-06-26

有人接話道:「可不是如今四房新太太剛進門,前面嫡子就要出繼出去,這賀家五娘子可是省了心,要不然輕不得重不得,後娘難為……雖說還剩下一個,到底不是真嫡子,又已經有了功名,兩下里客客氣氣就完了……」

有良心的則是想起孫氏:「可憐源大嫂子,死後竟是不得親子祭祀,旁人忘了源大嬸子猶可,瑞哥卻是不應該……」

郭氏素來嘴嚴,鮮少與族妯娌閑話,不過眼下提及沈瑞,不得不開口道:「瑞哥還是孩子,出繼不出繼,哪里輪得著他做主?」

三房沈珠之母湖大太太因二房嗣子沒有定沈珠,早已憋了一肚子惱,聽了此話,撇了撇嘴,道:「都十三了,知人事的年紀,哪里還小了?即便長輩有心,只要他自己個兒不樂意,誰還能強逼他不成?身為獨子,卻不顧亡母香火,另嗣他房,這可不是孝順的做法」

郭氏聞言,惱道:「湖大嬸子還請慎言你又不在京中,怎就知是瑞哥自己樂意?過繼不過繼的,到底只是傳言,具體如何自有二房二伯與四房大伯說話」

湖大太太冷哼道:「我雖不在京中,不得親見,卻有耳朵。我家九哥在京中,我們二哥昨日又打京里回來,我就不能打聽幾句?」

郭氏見她咬死要給沈瑞扣一頂「不孝」的帽子,不由大怒。

沈瑞即便出嗣二房,可松江是沈家的根,要是打松江族中傳出去其「不孝」的話,外人不知曉的說不得就要信了。

三房沈珠之事,沈琦回來就沒瞞著。

都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珠瑕疵必報、心狠手辣的性子總不會是天生的。因他在京中行為,使得沈瑛、沈琦幾兄弟都開始質疑三房人品。

之所以沈琦將此事告知父母,倒不是存了「幸災樂禍」之心,而是告誡父母對三房「敬而遠之」。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得罪君子不怕他報復,得罪小人誰曉得什么時候對方會來一刀。

鴻大老爺與郭氏聞言都咋舌不已,實是沈珠平素看著斯斯文文,即便有些好強,並不是打架斗狠的性子,沒想到下手卻這般不留余地。

不用沈琦說,只要一想想進京的沈家七子的年紀,郭氏就能想到兒子肯定與沈珠在一處的功夫多,亦是後怕不已,打定主要要給幼子寫信,讓他離沈珠遠遠的,與這樣的人交往稍有不慎就要結怨,委實太可怕。

明明是沈珠做惡在前,三房不思悔改,反而在這里信口開河往沈瑞身上倒污水,這就什么事?

「難道二房大老爺、大太太是糊塗人,千挑萬選地選了個不孝之輩做嗣子?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少不得要使人請了三房二哥來,我倒要問問,瑞哥到底有甚不孝的地方落到他眼中?」郭氏板著臉,說完這一句,立時吩咐旁邊的郝媽媽去前院請沈玲。

湖大太太見狀,忙道:「不許去」

郝媽媽心向沈瑞,早就看不過湖大太太滿嘴噴糞,只做沒聽見,往前院叫人去了。

人人都曉得郭氏與沈瑞母子的淵源,倒是無人覺得她是管閑事。

三房大太太將話說的這么難聽,她要是不聞不問,大家才覺得不對頭。

三房大太太不過是為了圖痛苦,胡言亂語,眼見郭氏較真,不由羞惱:「到底是成了侍郎府嗣子,金尊玉貴,我這做族嬸的連說都說不得了……」

郭氏寒著臉,並不搭理她。

三房大太太如坐針氈,昨天沈玲回來後,老太爺先是與沈玲說話,隨後就將他們兩口子叫出去,將沈珠的事情一說,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又讓他們准備厚禮,准備登門向宗房大老爺夫婦賠罪。

嗣子之位沒掙上,又要舍了一大筆錢財出去,三房湖大太太覺得心肝肉疼,這才遷怒到沈瑞身上。

同三房老太爺一樣,將四房與沈瑞當成軟柿子捏的不是一個。在湖大太太看來,自家兒子笨了,想著擠下沈珏還不如想著擠下沈瑞,宗房得罪不得,四房卻是沒甚可畏的。

至於二房大太太與孫氏的舊情,那是孫氏出閣前的事,三十來年,還能剩下什么情分?

郭氏將二房大老爺夫婦抬出來,又要尋沈玲對峙,湖大太太立時心虛,同時也在心中慶幸不已,覺得幸而郭氏不知沈珠之事,否則定要拿沈珠來說嘴。

她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郭氏曉得沈珠品性有瑕疵,告誡兒子們要遠著沈珠,可也沒有打算將他的錯處四下宣揚。

沈珠即便有錯處,可到底只有十八歲,未必沒有回頭的余地,何必要去壞他的名聲,斷送他的前程。

少一時,沈玲跟著郝媽媽進來。

郝媽媽看不上湖大太太,卻曉得沈玲是個明白人。大家從京城同船回來,也是打了幾次照面的。因她是積年的媽媽,之前又在沈瑞身份服侍,沈玲對她還格外客氣。

郝媽媽念著他的好,投桃報李,路上就悄悄地將湖大太太與郭氏拌嘴的緣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