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收因種果(二)(2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943 字 2020-06-26

看著喬二老爺、喬三老爺隨著管家進來,沈滄神色肅穆下來。

不僅喬二老爺、喬三老爺屏氣凝神,就是已然在座的喬大老爺也挪了挪屁股,嘴角抽了抽。

賓主見過,

隨著沈滄的肅穆,客廳里的氣氛就更凝固了似的。

喬二老爺心中「咯噔」一下,暗道:「這哪里像是要說喜事的模樣?瞧著這模樣,不會是打算與喬家徹底斷絕吧?」

三老爺也覺得不對頭,隱隱地存了不安。

他看了喬大老爺一眼,想著是不是喬大老爺去年官司沒收尾,如今又有什么不對勁。

人都到齊了,沈滄便也不賣官司,直接將喬氏去年臘月時所作所為說了一遍,也將養娘一家與秋香的口供還有沈洲的回信都拿了出來。

喬家三位老爺聞言,不由面面相覷,臉色都很難看。

做了大半輩子的兄妹或姐弟,喬氏是什么樣的小性子,他們這些當兄弟的最是清楚不過。喬家只有這一個女兒,打小被老太太當成眼珠子似的長大,兄弟也多謙讓,倒是讓她成了外表柔順、內里主意正的脾氣。

也是喬氏這輩子有福,嫁了沈洲這樣的丈夫;要是嫁到旁人家,上不能孝順公婆,中不能打理中饋,下不能教導兒女管理下人,早就不知什么下場。

這哪里是娶了妻子進門?這就是請了一尊活菩薩。

就是他們兄弟私下說起沈洲說,都感嘆沈洲的長情與不容易。他們兄弟都相信,就算喬氏一輩子不懂事,沈洲那樣愛重妻子,也定能包容她一世。

無需看沈滄給出的憑證,喬大老爺旁的都放下一邊,只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起沈洲的回信。

等到看完,喬大老爺真是欲哭無淚,望向沈滄帶了幾分懇求道:「大表哥,珞哥他娘雖是心思糊塗,可念在她只是預謀、並未造成大錯上,能否饒了她這一遭?」

京城地界,又哪里能存的下秘密。不管喬氏被沈家用什么理由送到庄子上去,只要有蛛絲馬跡露在外頭,說不得就有事泄那一日。喬家出來這樣不慈的蠢婦,以後喬家女兒的親事都要跟著受連累。

喬大老爺這樣想了,便也這樣說了,時而還望向二老爺、三老爺,這兩位家中都有未嫁女兒的。

當然這些都是光明正大的理由,自己原准備背靠沈家做個自在閑人、就是子孫教育上有心央求沈家照拂之事,喬大老爺自己知道就行了。

經歷了牢獄之遭,又經歷喬老太太停靈時的前冷後熱,喬大老爺已經曉得靠山的重要,且早已將沈家視為自家堅實後盾。

喬二老爺眼觀鼻、鼻觀心,原本忐忑的心里也算踏實下來。自打喬老太太去世,喬家與沈家的聯系就是喬氏;等到喬氏被送走,兩家難道還能尋常往來

他自己攀不上沈家,也就不樂意看著兄弟得意。

喬三老爺眼下卻無心去考慮女兒說請的事,腦子里亂成一團,心中將喬氏罵個不停。

作死也沒有這樣作的。

即便沈珏是嗣子,喬氏身為嗣母,有權管教,可這寒冬臘月直接讓在雪地里跪著,這是管教還是「要命」?

況且沈家小二房的嗣子與小長房的沈瑞不同,沈瑞之父不過是舉人,沈珏卻是沈家宗家子孫,遠的不說,就是京城里,還有個同胞兄長為京官,還有個侍郎堂舅。

傷了嗣子,還能說喬氏是無心之過,只能說是五分錯,可想要對沈家唯一真正血脈動手就是十分錯。就是沈洲身為喬氏的丈夫,知道此事後,也沒有為她辯解一句。

沈家三房就這一滴真正的血脈,愛重可見一斑。

喬大老爺想要留著喬氏做喬沈兩家的紐帶,才不樂意她被送到庄子上;喬三老爺卻是在思量此事利弊。

瞧著沈滄模樣,對於喬氏的處置法子已經有了定奪;要是喬家人攔著,會不會惹惱了沈滄?

喬大老爺沒了前程,子孫又不是爭氣,十年八年用不到沈家;喬二老爺行商賈事,又因與沈滄兄弟並無血親,還沒有那么大臉面去沈滄面前說話;自己這邊卻是不同,不管是自己孝滿起復,還是六哥日後進學,說不得都要求到沈滄身上。

「大哥別再為難大表哥姐姐這想一出做一出的性子,要是留在府里難保下回出什么亂子。送出去靜養,對姐姐並不是壞事。」喬三老爺想了想,輕描淡寫地說道。

喬大老爺聞言轉過頭,臉上滿是震驚地看著喬三老爺。

喬三老爺滿臉正氣道:「姐姐已經年過不惑,並不是十幾歲的孩子。是非對錯,總要讓她心里明白明白。她不過是給翁姑守過孝,屬於『三不去,,否則起了這樣心思,就是被休了也不無辜」

說這番話時,喬三老爺神色頗威嚴,振振有詞,卻不時有眼角盯著沈滄。

沈滄神色不變,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不是為喬三老爺對喬氏的評語,而是為喬三老的表態。

喬大老爺向來臉皮厚,真要於涉沈家家務,攔著不讓沈家送人,那喬沈兩家就要直接撕破臉,連面上都的親戚情也做不得了。

倒是喬三老爺,早年出京前還有一番風骨,如今在南直隸官場歷練這些年,倒成了地道的官油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先想著利弊,人情味剩的不多了

府學門口,鍾聲想起,到了學子下課的點,三三兩兩的生員從府學里出來

府學不遠處,站著一儒服少年,雖只是尋常儒服裝扮,可因其長相十分俊秀,站在那里分外引人注目。

沈瑞與同窗結伴出來,正想著今日夫子留下的課業,就聽有人道:「沈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