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兩姓之好(三)(1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805 字 2020-06-26

次日,沈珏帶了沈環去通州接沈漁去了。前兩日沈滄打發人在戶部問過,松江府白糧入倉就在這兩日,沈漁差事也當要交了,徐氏就吩咐沈珏帶沈環去接沈漁進京。

至於沈瑞,因早就與同窗有約,就沒有隨沈珏他們同去,午後去正房徐氏跟前報備了一聲,也離了家門。

今日東道主秦耀早就與大家打了招呼,說是宴飲後要「秉燭夜談」,讓大家將晚上直接在那邊留宿。

這次同窗約在府學外一處宅子,是秦家去年入冬時為秦耀賃下的,為了使得他冬日上學少些奔波,等到今年開春也沒有騰退,刮風下雨天氣不好的時候,秦耀就在這邊留宿。沈瑞被拉著過去兩回,就在府學胡同不遠,離仁壽坊斜對角,倒是並不算遠。

兩進小院子,因四周住的多是讀書人,環境倒是幽靜。

這次是為同樣出身南城書院的鄭高踐行,他今年歲考失利,明年鄉試不能下場,正好家長有長輩要南下,就在府學請了假,打算跟著出去游學兩年。

鄭高今年二十歲,也是鄉紳子弟,去年過的院試,家里與秦家有舊,早年也曾在南城書院讀書。因秦耀的緣故,與沈瑞往來也算親近。

沈瑞想著既是「踐行酒」,除了為鄭高預備了一份「儀程」之外,還吩咐長壽從家里提了兩壇梨花白,兩食盒的鮮果為大家助性。

結果到了秦家外宅一看,只有秦耀在,靜悄悄的不似宴客。

秦耀笑嘻嘻地迎出來,一口白牙直晃眼。

「光遠,我這是來早了?」沈瑞吩咐長壽將酒壇子遞給秦家小廝,四下里不見旁人,有些遲疑道。

他家里離這邊最近,即便提前從家里出來些,也早不到哪里去,怎么家離這邊遠的同窗反而一個不見?

「現下就只來了恆雲一個,崇堂打發人過來,說是稍後就到……」秦耀一邊將沈瑞往里面迎,一邊笑道。

「光遠」是秦耀的字,「崇堂」是鄭高的字,幾個同窗雖年齡差了幾歲,沈瑞、秦耀都是弱冠之年,不過既有了功名,朋友之間就彼此稱字。

瞧著秦耀笑著賤兮兮模樣,沈瑞就覺得不對勁,狐疑地看了他兩眼道:「旁人呢?」

秦耀擠眉弄眼道:「哪里還有旁人?我就請了崇堂與恆雲兩個」

沈瑞越發覺得不對勁:「光遠不是說要熱鬧一番?還說要了席面,好好為崇堂踐行么?」

三個人的熱鬧?

秦耀悶笑道:「確實是好,為崇堂踐行啊。」

說話的功夫,沈瑞隨秦耀進了屋子。

三間坐北朝南的正房,中間是堂屋,兩人進了西屋。

外頭已經是隆冬時節,北風陣陣,屋子里卻是燒著地龍,暖風迎面。

長壽已經被帶到廂房了,秦家一個管事陪著,屋子里只留了兩個十來歲的小廝服侍。

西屋南窗下是羅漢榻,北面擺著一張圓桌,圓桌上冷碟已經擺著了,瞧著精致模樣,卻是不像是家常菜。

「慶福樓的上席,熱菜在熏籠上熱著。」秦耀招呼沈瑞在羅漢榻上坐了,帶了幾分得意道。

沈瑞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我怎么覺得光遠還另有玄機?」

秦耀帶了神秘道:「天機不可泄露等崇堂來了,恆雲就知曉了」

沈瑞笑了笑,端著茶碗吃了口茶,心里大致有數。雖說覺得有些不妥,不過見秦耀興致正高,也沒有掃興。秦耀自己也是生員,讀過《大明律》,什么犯禁什么不犯禁也是心中有數。

隱隱的,沈瑞也有些好奇。後世對大明朝最深的印象,除了錦衣衛、東廠、黨爭,剩下的就是各種名妓的傳聞逸事。

這會兒功夫,就聽到外頭有動靜,有個小廝進來稟道:「少爺,鄭相公來了」

秦耀起身道:「想著他也該來了,咱們去迎迎……」

沈瑞便也跟著起身,隨秦耀出去。

剛出屋門,就聽到院子里有人揚聲道:「光遠,快來搭把手」

隨著說話聲,影壁後轉過兩人。一個是二十來歲的儒生,額頭上汗津津的,手中扶著一個身子軟成面條似的醉鬼。

那醉鬼醉的狠了,衣襟上都是嘔吐之物,黃黃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