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小人之道(一)(求月票)(1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650 字 2020-06-26

賀東盛正想著,賀五已經撲了過來,嚎啕大哭:「大哥、大哥,求你了,不要殺了十七……」

賀東盛又驚又怒,顧不得踢開兄弟,視線就惡狠狠地落在屋子里侍立的兩個婢子身上。那兩個婢子都是賀大太太貼身服侍,平素最得主人歡心,眼下卻是都帶了驚恐。

賀大太太之前已經想到此處,倒是鎮定許多,起身對丈夫道:「老爺與五叔說話,妾身下去看看醒酒湯。」

賀東盛擺了擺手。

賀大太太帶了兩個婢子下去,將屋子留給兄弟兩個說話。

賀五堆萎在地上,還在「嗚嗚」地哭著,臉上眼淚鼻涕混做一團,下巴上都是胡茬,眼下青黑一片,臉色枯黃,沒有個好樣子;在看他身上,袍子皺皺巴巴,帶了幾分邋遢,全無平素的富貴大爺模樣。

賀東盛滿心怒火,也懶得等他救醒,起身拿起茶壺,就在賀五頭上淋了起來。

賀五被淋的睜不開眼,倒是止住了哭聲,伸手去劃拉臉上的茶水。

等賀東盛手中一壺茶水澆完,賀五也酒醒了一半。他看了下四周,視線又落在長兄身上,臉上痛苦之色更甚:「大哥,真的沒有其他法子了?就算十七知曉又如何?他既做了槍手,也撕把不開,只會將此事爛在心里,怎么會害人害己地將此事揭開?他到底是堂親,一個高祖的血脈……」

賀東盛冷哼一聲:「傻子,你當他是兄弟,他說不得把你當仇人!宗親又如何?捅起刀子來,里頭的人可比外人更可怕,更能要了性命!難道在你心中,我這大哥是心黑手狠的惡人不成?要不是瞧出他對宗房身懷惡意,是個養不熟的,誰耐煩與他計較?」

賀五聽得愣住:「仇人?十七這一支不是向來依附宗房,怎么就成了仇人?不說別的,就是他們家小堂妹出門子,不還是二哥給保得大媒?還是沈家四房那邊有什么不對之處,讓十七他們家遷怒到宗房?饒是如此,也談不到仇怨啊?」

賀東盛搖搖頭:「不是此事。當年大堂姐生幼子時遇了產關,眼看不保,想要在族中給大堂姐夫尋續弦,就挑中了十七他們這一房的大娘子。兩下也相看,沈家那邊也點了頭,大堂姐卻好了起來,大娘子身份就尷尬。就算是偏房庶支所出,也是賀家正經嫡女,沒有與人做妾的道理。就由宗房這邊做主,將大娘子嫁到外地。卻是個沒福的,沒兩年就過身了……」

這事發生時,賀五已經七、八歲,隱隱約約地也記得些。聽胞兄這么一講,也想起確有此事。他神色有些躊躇,依舊是不肯死心道:「一條人命在里頭,十七有些怨氣也是人之常情,說到底大堂姐當年確實也有不是之處。過了這些年,計較起來也沒有意思。十七學問好,遲早要入官場,到時候還需大哥多提挈,感激還來不及,那點子怨恨也就煙消雲散了!」

賀東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胞弟一眼,他並不是個輕易改變決定的人,只是大年初一也沒有必要為已經決斷的事與胞弟掰扯,便道:「臟死了,還啰嗦甚么,還不快去清洗!」

賀五只覺得長兄有松口的意思,不由大喜:「大哥可是應了我了?」

賀東盛隨口道:「應了應了!快下去,莫要磨牙!」

「我去看看十七!」賀五只覺得心中一松,忍不住跳了起來,扔下一句,就向往跑了。

賀東盛哼了一聲,眼中一片冰寒。

賀平盛水土不服是真,寒冬臘月病了大半月也是真,賀東盛既做此事,怎么會留下首尾?不過是上次在賀五面前說話露了口風,才引得賀五要死要活的保人。

等到賀平盛「一病嗚呼」,賀五還能與自己這個長兄翻臉不成?

至於今日上門來的沈瑾,倒是節外生枝,需要費些心思。

賀家這邊看似兄弟兩個和好,仁壽坊沈宅那里,為了賀家的事,賀三老爺與沈瑞兩個之間卻是眼看著叔侄「反目」。

「三叔,這本是侄兒引來的麻煩,這帖子當由侄兒寫!」沈瑞帶了正色道。

「什么你呀我呀的,難道你不當三叔是長輩?大哥雖走了,還有我這做叔叔的在,作甚讓你這個當侄兒得出面承擔這些?」三老爺皺眉道。

「三叔,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瑾大哥與我是這樣關系,又是他找得我,我出面應對賀家也是情理之中。」沈瑞眼見三老爺要惱了,忙道。

三老爺卻不聽沈瑞的解釋,只道:「之前大哥庇護家人,我只做自在閑人就是。如今大哥不在,我這個當叔叔的不立起來,難道還要全部靠著未到弱冠的侄子。真要那樣,羞也羞死了。我知曉自己斤兩,以後這家里還要瑞哥撐著。不過那也是以後,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