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嫌隙漸生(五)(1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660 字 2020-06-26

沈湖夫婦面面相覷,就聽沈理冷笑道:「確實是不凡,不僅與閆寶文私下往來,與賀家也親密的緊,甘願為賀家做馬前卒。」

沈湖張著嘴,帶了幾分心虛道:「不會是有什么誤會吧?」

親生父母,又是向來倚重沈珠,如此能不知曉他的人情往來?只是閆寶文是知府大人的心腹幕僚,這重關系攀上了他們只當兒子更有出息;至於與賀家往來那邊,有了之前被賀二老爺坑了一次,自然要遠了賀家嫡系,與嫡系不合的賀氏旁支能親近就親近些。敵人的敵人就是敵人,賀家每次都從沈家內部算計沈家,沈家怎么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湖大太太生怕兒子受委屈,忙道:「閆舉人到了松江大半年,素來代表知府大人在外吃請,可不單單只認識珠哥兒一個。誰會曉得他會是沖著沈家來的,會誣告沈家?珠哥兒只是孩子,族中老一輩都看不出閆舉人真面目,珠哥兒又如何能分辨得出他是個壞的?」

沈珠今年十九,雖還未及冠,可要說是孩子也太可笑了些。要不是三房這些年「待價而沽」,沒有給沈珠說親,沈珠早已娶親生子。

沈理看出湖大太太的愚蠢短視,後悔方才多嘴,閉口不言。

湖大太太越發覺得兒子是好的,道:「雖說是隔了房頭,可珠哥兒也是狀元公的兄弟呢?閆舉人在松江應酬了這些人,怎么欽差就單抓了珠哥兒過去?說不得就是沖著狀元公來的,狀元公你可千萬不能不管珠哥啊?」說到這里,又疑心起旁觀的沈瑞,猶豫道:「還是有人看珠哥兒不順眼,故意趁機陷害我們珠哥兒?」

沈瑞再旁只是譏笑,沈淵卻是立時黑了臉,也不與湖大太太對嘴,只看著沈湖道:「你也這樣想的?」

到底是官身多年,即便沈淵看著儒雅,此時也是不怒自威。

沈湖遲疑了一下,看了沈瑞一眼,方搖頭道:「都是婦人之間有口無心之言,族兄勿要與之計較。瑞哥兒是什么身份,珠哥兒是什么身份,要說珠哥兒嫉妒瑞哥兒我信,要說瑞哥兒嫉妒珠哥又哪里有必要?」說到這里,自己帶了黯然。

沈瑞已經是官家子弟,即便嗣父已故,還有沈淵、沈潤兩個做官的嗣叔叔在,以後即便科舉成績不好,還有恩萌入監一條路;除了二房長輩,另有沈理這個受過沈瑞生母孫氏大恩的族兄、還有沈瑾那個記在孫氏名下的本生兄長在。

即便沈湖一心覺得兒子優秀,也不會認為他有值得沈瑞嫉妒的地方。知子莫若父,反而是自己的兒子,因前些年過嗣不成,有了心魔,對當年留在京城二房的沈瑞與沈珏多有不忿。沈珏已經病夭,沈珠幸災樂禍後放下了;剩下的沈瑞,則沒少被他念叨,心中始終憋著一口氣。

之前沈湖只覺得是二房長輩有眼無珠,才使得兒子不忿,可如今想想兒子幾年都放不下,還嫌棄三房行商賈事沒有長輩出仕。

「狗不嫌母丑,兒不嫌家貧」,這句俗語也不能道盡人心。

湖大太太見丈夫黯然,只當沈洲、沈理「以勢壓人」,面帶不忿還要歪纏,沈理卻懶得與之繼續磨牙,端茶送客。

沈湖眼見沈理要惱了,拉著湖大太太起身告辭。

沈家的案子三日後就要開審,要是沈珠真的無辜,只是作證的話犯不著就此拘押,可要是不無辜,會不會牽連到父母頭上?想著這兩月在外躲避,沒有家族可依靠的日子,沈湖不由打了個寒顫,一時心亂如麻。

湖大太太被丈夫拉出來,嘴上依舊喋喋不休:「老爺真是是,即便二房二老爺是當官的又如何?這里可是松江,二房走了這些年,還想回來欺負人不成?這里可是沈家老家所在,還有族長在上頭呢?」

沈湖只覺得頭痛欲裂,皺眉道:「快閉嘴!胡唚什么?如今這是什么時候,有賀家在那里,不是沈家自己人斗自己的時候?」

湖大太太撇撇嘴,帶了不滿道:「不是沈瑞他們的事,就是宗房做的手腳,將珠哥兒攀扯進去,好讓沈家不能全心對付賀家。賀家與沈家世代聯姻,可其他房頭要不是老一輩子的事,要不是四房繼太太那樣是旁支,只有宗房,大太太與大侄媳婦都是賀氏女,定是不願意看著賀家真的輸了官司,就此敗落。」

沈湖本就是個耳根子軟的,況且妻子的話也不是無的放矢,一時之間竟是信了,連家也不回了,帶著妻子直接奔宗房去了。

沈理家里,客人走後,幾人的表情並不輕松。

在沈湖夫婦眼中,沈家與賀家這樣闔族相斗又有人命填在里頭就是天大的事,有欽差過來親自審查,沈家與賀家定要分給你死我活。可實際上,又哪里會有這樣簡單。既涉及藩王在里頭,又有之前松江被劫掠一事,這個案子已經不是欽差可以定奪的,多半是走個過場,然後一干人定押解回京城秘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