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谷中來信(1 / 2)

尤金的一聲冷笑,瞬間將氣氛降到冰點。

任耒國人說破嘴皮,也及不上尤金的這聲冷笑來得震懾。

瀾訣不禁將背挺直了些,見殿內的瀾朝人全都露出同仇敵愾的表情,緊綳的神經才覺得稍稍放緩。

「尤金太子不妨直接說出你的要求,前提是別太過分。」瀾訣也不跟對方繞彎子了,耒國人野心勃勃,跟他們講委婉就是對牛彈琴,今日這事說起來可大可小,全在於尤金的態度。

冷笑過後本該直接道出本意,尤金卻反其道而行,一改初時的咄咄逼人,悠悠說道:「談補償太早了些,不如等瀾朝皇上將謀害吾妹的凶手找出來後再行商討補償之事。」

眼尾帶笑,一一略過在場的所有人,洛歡歌明顯感覺尤金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生怕引起他人的懷疑不敢與之對視,就聽到他話風再次轉向瀾訣:「不知瀾朝皇上以為如何?」

瀾訣沒想到尤金突然這般好說話,有種意外之喜突臨的錯覺:「如此甚好!」

同時為了防止耒國人變卦,也是一種表態,瀾訣大手一揮頒下口諭:「全力追擊凶手,力求在最短時間內將謀害公主的凶手繩之以法!」

深夜召集,以高高抬起輕輕放下的趨勢發展,直到踏上回府的路,洛歡歌也不明白瀾訣口中應「尤金要求」召集眾人所為何故。難道就為了讓眾人看一場雙方就補償問題展開的博弈?還是單純為了試探瀾訣的底線?

洛歡歌不會忘記,耒國人先行離殿時,尤金滿含深意的眼神。

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洛歡歌隱隱聽到他輕到飄忽的話音:「小野貓,你逃不掉的。」

最初的心悸並不因離開那座吃人的皇宮便有所收斂,反而越加劇烈,洛歡歌右手揪住胸口,仿佛這樣可以讓她稍微舒服些。

這一天,經歷了冷嘲熱諷、襲擊落水、深夜進宮一系列事件,洛歡歌身心疲憊,想著回府好好睡上一晚再行應對,然而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想的太好也是會泡湯的。

滿室昏黃,一盞孤燈明滅,橘色光輝襯得桌邊那人一半明媚一半昏暗。修長身影因坐姿的緣故顯現不出太過完美的輪廓,背對著房門,洛歡歌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對方微彎脖頸上的細碎絨毛。

勾人的妖精!

許是洛歡歌駐足的時間太久,背對而坐的段鈺只聞開門聲卻不見過來人,清冷的男音在密室中散發出魅惑的氣息。

「過來。」

洛歡歌像是被蠱惑一般,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已付諸行動,朝著那方的段鈺挪步而去。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驀地拉過她的手腕,洛歡歌只覺得天旋地轉間,整個人窩進了男人的懷中。

臀下是男人結實有力的大腿,隔著春日不甚厚重的衣料,朦朧而熾熱。

「身體無礙吧?」段鈺的頭輕垂,專注的視線里隱隱透著關切,洛歡歌本還僵硬的身子見狀忽然就柔軟了下來,窩在段鈺的懷中也沒再掙扎起身。

「嗯。」鼻音很重,如同一只正在跟主人撒嬌的小貓乖乖巧巧,段鈺眸色漸深,扣緊洛歡歌肩膀的大手使了使力,不等洛歡歌回神便是一個深吻落下。

洛歡歌下意識拽緊段鈺的衣袖,吻到深處胸腔里的空氣被盡數吸干,猶如溺水的魚只能極力攀附著外物而生。

良久,段鈺才抬起那張俊朗到令人迷失的臉,看著洛歡歌泛紅的雙頰和水潤的嘴唇,險些克制不住身體里最原始的沖動。

「你怎么來了。」話剛問出口,洛歡歌就後悔了,她是被段鈺狂風驟雨的攻勢給震暈還是被吻暈,對方還能為什么,自己落水的事是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今夜被傳喚進宮的動靜亦不算小,段鈺怎么可能不清楚!

果然,段鈺眸底滿含笑意,掌心在洛歡歌柔順的青絲間滑動,勾得心癢癢,漫不經心地說道:「看到你沒事就好。」

洛歡歌敏銳地從段鈺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尋常,出手扣住段鈺在她發間逡巡的手:「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段鈺的表現看似正常,實則充斥著種種異常。

「對不起。」

等了半晌,洛歡歌如何也想不到會等到段鈺的一句對不起!

且不說身為小王爺的尊嚴這塊兒,僅僅就事論事,他也不該有對她不住的地方!

除非……

洛歡歌猛地一抬頭,看向段鈺的目光帶著驚異,仔細看還能從中發現其間的一絲了然:「耒國公主難道是你——」

點到為止,洛歡歌話只說了一半,再見段鈺既不確認卻也不否認的架勢,一顆心直直往下沉。

看來不是她得了臆想症,原是真為段鈺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