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渣男重生洗白文的炮灰(24)(1 / 2)

瞿小金一臉睡意朦朧,略帶著紅潤,有些羞澀。

她什么都不知道。

劉副官嚇得腿軟,一瞬間就做好了哪怕與這幫人同歸於盡,也要保護孟先生的決定,恨不能雙目灼灼地注視孟先生的蹤跡。

可又擔心會被懷疑,萬一壞了孟先生的盤算,再連累他丟了性命,自己便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贖罪,只能萬分糾結,躊躇不安。

「胖三郎,你怎么在這兒?」

孟以非一路暢行無阻,走到那日本人身邊,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開口用日語呼道。

他的聲音同尋常一點都不一樣,略帶一絲沙啞,口音有些古怪,說是關西腔,卻不大像。

「啊?」

日本人猛地抬頭,手不自覺收縮,揣到口袋里去,顯然是去摸什么東西,但孟以非一出聲,他的動作就僵住,緩緩收回手,臉上露出客氣的微笑,腦海中拼命搜索記憶。

口音不會錯,這是故鄉的鄉音。

但是這人……

孟以非似是極開心:「我是聽我家那口子說,三郎你不在國內,沒想到也到華國來,做生意?哎喲,上個月咱們那一片大火,燒毀了好幾家廠子,可把我坑慘了,在這邊的生意都受連累,越發不好做。」

日本人蹙眉:「是啊,家里也來信,說我叔叔失了業,要不是家里還有兄弟們能依靠,恐怕更難。」

「咳。」

後面忽然有人咳嗽了聲。

這日本人猛地回過神,孟以非好奇地張望了幾眼,便很有眼色地道:「行了,不打擾你,我下一站就下車,等你回去,咱們叫上那幾個一塊兒聚聚,還去老地方,我可想咱們常喝的清酒呢,那滋味,什么地方都找不出來。」

日本人的眉眼頓時變得十分柔和:「確實。」

孟以非擺擺手,牽著瞿小金的手,擠開人大大方方地朝著火車門的方向走去。

噗通,噗通。

後面劉副官心跳聲自己都能聽見,然後一點意外都沒有,孟以非領著瞿小金順順當當地下了火車,漸行漸遠。

這位日本人,所謂的三郎,繼續跟著盤查乘客,過了許久,他還是沒想起來跟自己搭話的老鄉究竟是誰?

「哪個老同學嗎?」

他上學的時候比較沉悶,老是低著頭做自己的事,現在仔細想想,老同學的音容早忘得差不多,竟然除了特別熟悉的幾個,全都不記得。

「是有點眼熟。」

「我的媽呀!」

劉副官他們也順順當當被查驗過,忙不迭地下了車,一顆心緩緩放下。

只是剛放下一會兒,抬頭就見四處張貼的通緝告示——上面那個斯斯文文的男人,分明是他們此次保護的目標人物孟以非。

三天後

瞿小金面無血色,踉踉蹌蹌地跟在孟以非身後,身上又是土又是泥,汗珠滾滾而落,腿磨得生疼,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樣。

她抽抽搭搭地偷偷哭,第一次在心里『罵』起小叔,還有祖父。

「我,我走不動了。」

「那就休息一會兒。」

孟以非倚著樹坐下,聲音低沉僵硬。

瞿小金忍了許久,忍到現在,終於忍不住:「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哪怕是縣城也好,好好地休息幾天再走?」

「不行。」

瞿小金頓時被噎住,氣悶地閉上嘴,半晌又問:「劉副官他們呢?」

說好的在城隍廟碰面,可是孟以非連去都沒有去,下了火車直接截了輛驢車走,之後又換了牛車,還跟著一家走親戚的鄉親蹭了一回手推車。

再然後就是不停地走路,她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走多久,只是跟著。

鞋底都快磨壞了,腳指頭生疼。

三天下來沒有洗過一個澡,沒有睡一個踏實覺,她現在是蓬頭垢面,哪里還有瞿家小姐的風姿。

瞿小金生下來的二十多年,從不曾受過這樣的罪。

孟以非一蹙眉,忽然起身拉住瞿小金,整個人就地一滾,滾到旁邊的泥濘中。

瞿小金的嘴巴被他堵住,一開始還瞠目要咬人,可隨即就聽到犬吠聲,緊跟著十幾個騎著自行車的黑衣短打裝扮的人匆匆而過。

對他們視而不見,直接沿著河溝向東邊奔去。

又等了好一會兒,孟以非才拖著瞿小金出來繼續走。而且轉了方向,並不去她剛才隱約看到的縣城城牆。

瞿小金遲疑道:「是不是……一直有人追蹤我們?縣城里是不是有敵人的眼線?」

「對。」

孟以非嘆氣。

「事情比想象中更急迫更糟糕。」

他猜,可能是他平時亂寫的東西,終於讓識貨的人看到了一點。

也是他太過著急,教導學生的時候過於急促,把他腦子里模擬實驗的,略有些可怕的東西拿出來給人看過,因此才越發引人注目。

一次又一次。

瞿小金每一次都在絕望邊緣上跟著孟以非逃出生天。

危險好像無處不在。

她簡直要以為自己得了被害妄想症,走啊走,路永遠走不到盡頭。

這日終於短兵交接,他們兩個剛在一小村子里落腳,討了一碗水喝,村長忽然指著孟以非大叫一聲:「五百塊大洋!」

村民們頓時一窩蜂地沖過來捉人。

要不是孟以非忽然變得神勇無比,居然一人一揮手一踢腿就打飛了七八個,他們兩個恐怕真要被綁回去換五百塊大洋。

「嗚!」

瞿小金抽抽涕涕地哭,「我就值五百塊大洋?」

孟以非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輕笑:「是我值五百塊大洋,你只是五百塊大洋的添頭。」

瞿小金:「……嗚!」

孟以非搖搖頭,見她本能地知道小聲,也就不多勸,只等她哭累了才道,「日本人的手,真是伸得太長了。」

他們跑了三天,雖然體力都不足,磕磕絆絆的,還繞了許多彎路,遠路,可是也跑過好幾個城鎮,好幾個鄉村,愣是沒逃出日本人的情報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