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被使女搶了未婚夫後(3)(2 / 2)

昔年耀武樓獻藝,陛下贊他靈動如狸貓,此時這一連串的動作,若讓那位陛下親眼瞧見,怕是要高高興興地寫上『仙貓』兩字送給展昭作雅號。

綉樓的燭光在昏暗的月色下若隱若現。

大部分燈火都熄了,唯有女郎的卧房留了一盞燈,燈下一個丫鬟守著火爐,有一下沒一下打著蒲扇,另一個托著下巴小歇。

卻只一瞬間,整個綉樓寒氣凝結,冰霜覆蓋,緊接著房間里一聲凄厲的尖叫,只見一黑影猛地從窗中撞出,眨眼消失在黑夜里。

展昭顧不得禮教,翻身從屋檐上一躍而下,飛入窗中,只見朔月客棧掌櫃愛女坐在帷幔外,一只手捂著心口,瑟瑟發抖。

不遠處門邊,道士站在一地晶瑩的冰晶中,眉頭微蹙,似有不悅,兩根手指中夾著一大團毛茸茸的尾巴,中間是紅色,兩邊夾雜著些許銀黑,看起來很漂亮。

道士卻是審慎地盯著尾巴幾秒鍾,若有所思:「到是能織條圍脖。」說著一翻手,那尾巴就不知被他塞到何處去。

展昭順著窗棱上破開處向外看,一開始看見一片血花,只是再一看,血跡就憑空消失,若非他對自己的眼力有信心,恐怕也會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外面嘈雜聲四起。

展昭身形一飄,就上了屋檐,道士的速度並不比他慢。

眼見道士落在旁邊的樹冠上去,展昭心中不禁對他好感更濃,此時江湖上風氣開放,他還擔心眼前一看便不像世俗中人的道人,不會顧及女兒家的名聲。

可他在開封府任職以後才知,在江湖之外,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都將名節看得極為重要。

此時夜半更深,縱然是事出有因,可能給那位女郎少些麻煩,又有什么不好?

展昭立在屋頂上,沖下面做了幾個手勢,張龍便領著衙役向北方那黑影逃遁的方向追去。張龍的心思更細膩,比起王朝馬漢他們更穩重,由他領頭去追這位不知深淺的敵人,他更放心。

因急著詢問究竟,眼見朔月客棧的掌櫃到了,燈光亮起,他便快步繞到正門,推門而入,不等掌櫃的斥罵,展昭摸出腰牌,輕聲道:「開封府四品帶刀護衛,展昭。幾位女郎,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

展昭相貌好,氣宇軒昂,通身俠氣,在開封,便是再矜持的貴女路上遇見他,也免不了要多看幾眼,此時由他來問話,房間里的小娘子和婢女情緒都還算穩定。

兩個婢女臉色發白,目中含淚道:「我們看見了,就在剛才有個女子進門,但我們都動不了,也喊不出聲。」

掌櫃千金也道:「小女先是聞到了一股香味,耳邊聽到有人說,為了天下蒼生,要借小女的心肝一用……這怎么能借得?小女心下害怕的厲害,只覺那香味越來越濃郁,身體漸漸麻木,一顆心劇烈跳動,就好像要從小女的身體里飛出去一樣,就在這時,屋里溫度忽然降下來,一道月芒穿過窗戶照在小女的床邊。」

這女郎小口吸了口氣,精神振作了些,「小女便聽一聲慘叫,驚見有個東西從床邊飛了出去,啥時間身體就恢復了知覺。」

她同兩個婢女對視,小聲道,「大約真是有神仙見到妖邪作祟,這才救了小女一命。」

掌櫃的又驚又嚇,直呼萬幸,連聲交代要立即去上香還願。

「一定是玉英,她來了。」

剛才鬧出的動靜不小,鄭書生自是也聽到了聲響,當即色變,跟在王朝馬漢身後到了綉樓,聽完女郎的話,神色間不禁又是傷痛又是無奈,他面上到沒顯露出太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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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長時間,玉英都未曾傷他分毫,想必以後也不會了。

情之一字,著實害人不淺。

「我絕不能讓玉英再害人。」

不多時,張龍帶人折返回來,進門便搖了搖頭,顯然是一無所獲。

展昭到也並不覺得很意外。他今日第一次和敵人正面交鋒,很確定那不是一般的凶徒,和他以前遇到的惡人都不同。

不過,展昭的目光落在旁邊樹下那位道士身上,忽然有一種直覺,他也說不清楚,但有些人總是會讓人不自覺信任。

他與那位道兄甚至不曾有一句正面交談,可卻……傾蓋如故。

展昭抬頭看了看綉樓樓梯破口處多出來的一盞油燈。

區區一小破口,對武林中人無關緊要,卻有可能傷了往返的客棧小伙計。

那人有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面貌,渾身上下都沾滿了仙氣,仿佛隨時可能羽化登仙而去,卻是會為了些平凡世界中的平凡眾生,默默做這樣瑣碎的小事。

這樣的人,真會同那些血腥殺戮有關?

展昭見過不知多少菩薩面容,蛇蠍心腸的惡人,早就學會了不以貌取人。

可他最近見到的這位道士,他卻總不願意將他往壞處去想。

這一夜,朔月客棧里徹夜燈火不滅。

黎明時分,鄭書生睡的正沉,耳邊忽然傳來細細的哭聲。

他猛然驚醒,借著月色只見余娉臉色雪白,伏在他床沿上啜泣。

書生大驚又大喜,急聲道:「娉兒,你這幾日去哪里了,我還當你被玉英捉了回去。」

余娉抬頭,面色慘白,書生此時才驚見她裙擺上一片暗紅。

血腥味伴著一絲幽香,擴散了整個屋子,書生吸了口冷氣,臉色慘白,啞聲道:「是玉英傷了你?」

「你——別問了。」

余娉落下兩行清淚,「你我今生無緣,來生所有機會,我,我……」

她說著,終於忍不住撲到書生懷里痛哭。

書生軟玉溫香在懷,既是情動,又驚懼傷感,「說什么無緣,是不是玉英她要來抓你!」

余娉深吸口氣:「總之,我要回家去了,你就……忘了我。」

說著,她輕輕一推書生,掩面奔去,剛一轉身,一道劍光輕盈地飛到她臉上,余娉臉上劇痛,捂住面倒退了幾步,痛呼:「是你?混蛋!」

她竟仿佛又再次感覺到斷尾之痛,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可下一秒,她就戰栗不已,牙齒咯吱吱作響。

「阿娘,阿娘,救命!」

書生茫然看過去,門外,道士不疾不徐地進了門,伸手將劍鞘搭在余娉的肩膀上,漠然道:「你無故殺生,依葯王谷規矩,當死。」

頓了頓,道士回頭掃了展昭一眼。

「不過你既以人身在凡間犯案,便先由凡間律法處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