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許星染面不改色看著她，「我說我不會分手。」

「你……」

程雅有瞬間呼吸不過來，等許星染反應過來時候，她已經倒下了。

「媽！」

許星染錯愕的看著，手慌亂的抹著眼淚，快速的從書包里掏出手機打急救電話。

……

……

醫院里，晚上依舊不冷清。

許星染站在外面，就跟木頭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司機是被臨時喊回來的，他看著許星染，嘆了口氣：「星染，快拿著冰塊敷一下臉，坐一會吧。」

許星染扭頭，眼眸閃了閃看著司機：「陳叔叔。」

陳叔叔誒了聲：「星染別太擔心了，你媽媽沒事。」

「我媽媽……身體是有什么毛病嗎？」

陳叔叔笑了笑說：「沒有，就是可能是太忙碌了，累暈的吧。」他簡單說了兩句：「老板也不好做啊，經常會遇到各種各樣生氣的事情，你媽媽是急火攻心了，沒什么大事的。」

許星染嗯了聲，安靜的站在一旁，再沒有吭聲。

直到醫生出來後，醫生看了眼：「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她女兒。」

「跟我過來一下。」

「好。」

醫生看向許星染：「病人沒什么大事，但小毛病不少，有長期的偏頭痛，這次暈倒也是因為刺激過大，急火攻心弄的。」

他說：「別小看急火攻心這種毛病，有時候搞不好會成為大問題。」他笑了笑，看著許星染：「不過也別太擔心，只要不刺激病人就好。」

「平常相處溫和一點，一家人盡量心平氣和的聊天知道嗎？」

許星染輕聲答應著：「我知道了，謝謝醫生，那我媽媽什么時候會醒過來？」

「待會吧。」

「好。」

「出去吧。」

「嗯，謝謝。」

因為有陳叔叔的安排，程雅進了vip病房入住。

她剛回到病房，還沒進去，便聽到了里面人的對話。是程雅和司機在說話。

程雅的聲音明顯虛弱了很多，有氣無力的。

她看向司機：「讓助理把我的行程推後，別告訴他們出了什么事，你讓助理來一趟醫院。」

「是，程總。」

程雅嗯了聲，頓了頓說：「星染呢？」

「在醫生那邊。」

程雅臉色蒼白，扯了扯唇：「行，你先回去吧，順便把星染給帶回去。」

「好的。」

許星染頓了頓，等到司機出來後，她才看向司機：「我不回去。」

司機無奈：「你媽媽。」

「陳叔叔，您先回去吧，這一晚上麻煩您了，我也只知道您電話。」

她深呼吸了一下：「我今晚在醫院陪我媽媽。」

司機想了想，無奈點頭：「好，那你進去跟你媽媽說一聲？」

「好的。」

看到許星染進來後，程雅偏開腦袋，並不太想看見她。

許星染站在一側，說了句：「我今晚不回去。」

「讓你回去就回去。」

「我不回去。」許星染執拗道：「我現在不想跟你吵架，我今晚住這里。」

程雅被她氣的不行，可也惜命，懶得和她爭執。

「隨你。」

許星染看著程雅這樣，有點想說那個事情，可想了想，還是沒在這種時候再提起來。

這一晚上，許星染住在醫院陪著。

第二天一早，程雅的助理便過來了，是個年輕的姐姐，叫何聽。

何聽年齡不大，是從大學畢業後就一直跟在程雅身邊的，她和何聽還挺熟悉的。

何聽看著許星染，笑了笑：「不想吃東西？」

「吃不下。」

何聽伸手，摸了摸她腦袋說：「要不要跟姐姐說說，想什么呢？」

許星染怔忪了下，看著面前的粥：「我也不知道。」

她看著何聽：「姐姐，媽媽是不是讓你來勸我的？」

「說了，但我覺得你自己思想也很重要。」何聽看著她說：「你覺得早戀對你有影響嗎？」

「沒有。」

許星染毫不猶豫的說。

「我不會影響學習成績，也不會影響日常生活的。」

「那對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

何聽思忖了會，換了個方法說：「你爸爸媽媽呢，其他同學呢，學校老師是什么看法？」

「我知道現在的你們，會早戀肯定是因為喜歡對不對，但其實有時候愛情，並不差這么一年或者是兩年的時間。」

她說：「你媽媽之所以要求你們分手，無非是覺得你們還太小，不太合適，這么小的年紀，說的什么都是不算數的。」

「不。」許星染反駁她：「我們說的算數的。」

何聽：「……」

她無奈一笑：「那你既然這么有信心，分開一年多，是不是也算數？」

她說：「既然對你們的愛情這么有信心，那短時間的分開，是不是也可以呢？」

她毫不猶豫的戳穿著許星染內心深處的想法：「星染，其實你還是害怕的，你害怕分開後你們會沒有了未來。」

「我沒有。」

許星染看她：「姐姐，你不需要用這種激將法來對我，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我不怕。」

「那為什么不分開？」

「這理由多扯啊，我為什么要和男朋友分開？」

何聽：「……」

「那我是勸不了你了。」何聽看著她，認真說：「如果這短暫性的分開，能給你換來自由呢？」

「什么自由？」

何聽聳肩：「這需要你自己去想。還有……你媽媽一定會讓你們分開的，你媽媽的手段你知道的。」

是啊。

她知道的。

所以許星染才害怕。

程雅一旦決定一件什么事情，誰的意見都不會聽的。她現在鐵了心的讓許星染和沈御分開，許星染甚至可以猜測到，為了讓兩人分開，程雅可能還會帶著自己出國，亦或者是給她轉校。

這種事情，程雅不是做不出來。

許星染就算是再想抗議，再想反駁，她也沒到十八歲。

她外公外婆，還有爸爸再維護她，在這件事情上，他們也不敢怎么說話。

許星染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處境。

程雅現在為了讓她和沈御不接觸，都已經給她在學校里請假了。

許星染不知道程雅下一步會如何。

她不敢去想。

回到醫院後，程雅正好在打電話。

許星染聽到一句，急急忙忙推開門進去：「媽，你在說什么？」

程雅淡定的看了她一眼，和電話那邊的人聊著：「那這件事情就麻煩您那邊了，我女兒今年高二，現在在s市市一中，成績還算不錯，手續這些就希望你們盡量幫忙處理一下，下周一我把人給你們送過去。」

「好的，再見。」

「媽！」許星染錯愕的看著她：「你要做什么，你問過我意見了嗎，你給我轉校？」

程雅掛了電話，看她一眼：「我說過，和那個男同學分手，不分手也沒事。」

她微微一笑說：「下周一我們就走，等你一年多以後再回來，如果人還在等你，可以，我再也不會攔著你，但現在……你必須跟我走。」

程雅道：「你沒有反抗的余地，也別用什么來威脅我。」

她說：「許星染，你知道你媽媽的性格，我不會允許你高中時期早戀的。」

許星染聽著，心沉著，完全無法反駁。

程雅像是捏住了她所有的命脈，讓她根本就不得不按照她規劃的路線去做。

「還有……如果你不怕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們學校老師反映一下，你和那個男同學之間的事情，你看是你能堅持的長久，還是我。」

她看著許星染：「我是你媽，我比任何人更了解你。」

許星染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候，內心已經掙扎結束了，她看著程雅，張了張嘴，苦苦央求著：「媽，我不轉學，我答應分手，我不要轉學。」

聞言，程雅冷笑了聲：「你沒有選擇，這個學你不轉也要轉。」

她看著許星染，一字一句說：「除非，你不要我，不要你外公外婆了。」

「你早戀的事，我還沒問你外公外婆呢。」她笑了聲：「瞞著我，去北京。」

她哂笑了聲：「可真是我的好女兒和好爸媽啊。」

許星染沒吭聲，就這么看著程雅。

「媽，是不是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沒有。」

程雅毫不猶豫說：「我不會再讓你和那個男生見面，許星染，我過去就是給你的自由太多了，才讓你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冷笑了聲：「你的同學告訴我，你和那個同學戀愛很久了，我竟然毫無察覺。」

她問：「吉他是不是就是那個男同學送的？」

聞言，許星染錯愕地看向程雅。

「媽！」

程雅看著她：「要想留住那把吉他，也不是不可以，你和那個男生分手。」

「也不對。」

她說：「分不分手已經不重要了，你周一就跟我走，學校那邊我會跟你老師打招呼。」

「不然，我就把你的吉他砸掉。」

程雅坐在病床上：「你考慮清楚，是想要我親自去找那位男同學談，還是主動跟我走。」

「你不跟我走，你們也不會在一起。你的吉他，你的所有東西，我都會斷了你的。」

她毫不留情面道：「你知道我的手段，想要做點什么，易如反掌。」

「不可以！」

許星染眼睛紅紅的，眼淚無聲無息的掉下來，她哽咽著，抽泣著，答應著程雅：「我走。」

她咬著牙，一字一句說：「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