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又盯上她的無想,儀芬真人心中一嘆,「我沒有追殺過你們。」不是她干的事,她不會認,「我養了陸信三年。」
直到他和會走路沒多久的陸傳一同落水,種種跡象表明,小娃娃一直記恨他母親死時,父親娶了她,怨恨她,她才……
「我們的關系雖然不太好,看在他父親母親的面上,我也不會朝他動手。」
他的父親是她的夫君,他的母親……更是她的恩人,朋友。
她可憐孩子小小年紀就失了母,原本真心的想把他當親生子一樣培養的。
奈何陸家不給她機會,人人都在懷疑寧知意的死與她有關,就連枕邊人也……
儀芬在無想純凈的目光下,沒有一點退縮,「當年,令師因為陸家祖上的恩情,答應我,把你嫁給我的兒子,然後你們一起去飄渺閣。」
她的親兒被人捧過了頭,她擔心再那樣下去,他會在自大自傲中廢了,才寧願讓他入贅飄渺閣。
可是……
「我們兩家剛剛商量好婚事,你和陸信就私奔了。」
「……」
無想的耳尖慢慢變紅,她的腦子在羞惱之下,原本清晰的地方又模糊了。
老眼昏花的陸東,莫名的感覺她好像不是剛剛的她了。
「你們的事,我雖然生氣,雖然關注,可我這雙手是干凈的,」儀芬雖然感覺她不對勁了,卻還是想把她要說的話說出來,「再怎么,我也不至於要無品的,朝你們下殺手。」
無想低頭看向她的手。
儀芬手上的紋路清晰,跟她手上的很像很像呢。
遠遠的,陸從夏發現,無想拉過儀芬師伯的手,好像在跟她自己的手比對著,松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的頭疼。
無想前輩這個狀態,會不會再起反復啊?
身為陸家子,她不能不擔心家中的長輩。
哪怕再不靠譜,陸家也不能失了他們。
更何況,當年的事,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明里暗里地推波助瀾,老祖腦子不清楚,九伯的腦子也不清楚,被人騙了很正常啊!
「啊……」
葉琮發出最後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後,再也不動了。
小小的光罩中,他的元嬰正在化去。
無想被他一驚,回過頭時,好像在奇怪這人是怎么回事,「他?你……」
「他活該!」
儀芬可不想她把自己跟葉琮等同,正要再說什么,突覺不對,一條青藤瞬間把她也捆住了,靈力和神識俱禁,「你們穿一樣的衣服。」
無想早就感覺,她是這些人中,最難對付的,「不管你是什么來頭,反正……」她看了一眼驚愕撐起身體的陸岱山,「反正你們因為他來,那就陪他一塊捆吧!」
她『啪』的一聲,也把她甩到了長長的藤條上。
陸東老頭心下一跳,離得更遠些的南徑吃了幾次虧,嚇得當場逃開。
跟瘋了的人,無理可講。
啪!
陸東年紀老邁,摔過來的時候,陸傳和儀芬幾人,一齊給他墊了一下。
「不用不用,我做准備了。」
陸東覺得,他們在害他。
一個個的骨頭比地硬多了。
看到他們捆的這么慘,他可是在身上套了兩套厚毛法衣。
「總之我不管你們干什么來,」無想的眼睛,又瞟了眼陸岱山,「反正來一個我捆一個,來一雙我捆一雙。」
她又不記得前事了,但是,拉著這個人,讓他受罪著,走一條她曾經萬般熟悉的路,她心里開心。
葉琮魂火徹底熄滅的時候,太霄宮的喪鍾就響了起來。
正往這邊急速而來的葉琛還沒想好怎么跟飄渺閣算賬,腰間的萬里傳訊符就震動了,等他看完里面的消息,遁光在空中歪扭了好幾下,等到重新穩住的時候,再不復之前的氣勢。
不管將來飄渺閣怎么賠償,能賠葉家一個元嬰修士嗎?
……
又離斷崖近了好些的陸靈蹊,終於迎到一群從素暭山內里驚惶撤回的修士隊伍。
明明沒有誰受傷,怎么一個個這樣呢?
「站住!」
領隊羅功還想維護太霄宮的顏面,「你是何人?素暭山現在不接待任何人,還請馬上離開。」
啊?
陸靈蹊呆了呆。
可是待要反駁,好像又不太能。
素暭山是太霄宮的地盤,人家真要不想讓散修進去,以她現在表露出來的修為,也確實沒轍。
「我這一路行來,並不曾聽太霄宮成掌門有令旨,說素暭山不准散修進。」
陸靈蹊拱手的時候,一邊戒備,一邊打量他們,「前輩說話做事,還請為太霄宮的聲譽想一想。」
「內里出事,」羅功干脆威脅,「道友當明白,有些熱鬧……,看了會死人的。」
嗯?
陸靈蹊正要再說什么,葉琛的遁光,正從他們的頭頂飈過。
「羅功,你們才從里面撤出?」
葉琛都要飈過去了,又轉回頭來,「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回師伯的話!」羅功低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收到了陳師兄他們的傳訊,說……說葉琮師叔被無想殺了,我宗……我宗五位元嬰真人,都被她捆著,她……甚至還捆了飄渺閣的踏雪真人。」
什么?
陸靈蹊忙看向葉琛。
「……葉琮因何會讓無想下殺手,你可知曉?」
葉琛現在全部的心神都在這件事上,根本沒注意陸靈蹊,「她綁了陸岱山,陸岱山都活著,又怎么會在葉琮身上連下殺手?」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動了他的肉身。
「聽說,無想是認出了葉師叔後背的一顆痣。」羅功把頭低的更狠些,「說……說他當年追殺過她。」
陸靈蹊和葉琛的面色同時一變。
只是,陸靈蹊有冰肌在臉上,在別人看過來前就收斂了。
「就因為一顆痣?」
葉琛簡直不敢相信,「算時間,你葉師叔死的時候,儀芬和陸傳他們早就到了,他們……他們可有受傷?」
如果沒有受傷,說不得,葉琮就是被他們聯手算計死的。
「弟……弟子不知。」
羅功偷眼看到葉師伯猙獰的面孔時嚇了一跳。
身為太霄宮弟子,他哪能不知道陸、葉兩家的紛爭?
現在又夾進了腦子不正常的無想,不要說真不知道,就算知道,現在也只能說不知。
這里面的恩恩怨怨,哪是他一個小結丹能管的。
「不知?」
葉琛定定看了他好一會,「那問你一個知道的,無想大概什么時候會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