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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肖一直關注著人族的這場大亂。
在他眼里,應該會有一場大亂,畢竟萬壽宗和太疏宗位屬四大仙門,兩邊真要打出火氣,也許會帶動兩宗周邊無數宗門、世家。
散修也會被人雇佣,在大戰中火中取栗,要么揚名,要么身隕。
就算不是大浩劫,也會是一場小范圍的小浩劫。
可是,讓季肖沒想到的是,馬知己居然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懸崖勒馬。
跟萬壽宗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他還是有些門路的,查到馬知己退出的主要原因後,他的心,很復雜。
美魂王啊!
馬知己不敢惹,朱侯更不敢惹。
當年他們不敢惹,現在的他們還是不敢惹。
所以,只能白送給林蹊。
季肖嘆了一口氣,仙界的這些大佬已經在為神隕地諸仙出世,做准備了。
他們……
沒有聖者的他們,如果說,原先還能占據主動,但在季辰與聖尊達成協議,發下誓言,天地顯現鴻蒙之眼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再也沒有退路。
佐蒙人為了鎖定林蹊,付出了太多,他們若是敢退,聖尊就敢過去撕了混沌巨魔一族,強占那方新生宇宙。
季肖在自己的房間里繞過來繞過去,總覺得,他也應該干些什么。
相比於外來的佐蒙人,他其實更相信人族一點。
而且,混沌巨魔族亦是生於這方宇宙,與這里的人族,亦另有一種親和的關系。
雖然現在向林蹊示好,可能沒什么用,但是……,總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被自家師妹訛了一把的陸靈蹊,回刑堂的第一時間,收到消息說,混沌巨魔族的大長老季肖在會客室等她。
並且等了很長時間,是不見她,誓不罷休的樣子。
陸靈蹊無可奈何地走向會客室。
季肖沒一點不耐煩。
對林蹊來說,他們是大麻煩。
如果她能打得過他,也許早就出手了。
「小林道友,冒昧來此,請勿見怪!」
看到了蹙眉進來的某人,季肖主動先拱手。
「……豈敢!」
陸靈蹊不動聲色地把他喝完的茶重新滿上,「不知前輩見我,所為何事?」
「小友還記得天仙戰場上的辛苑嗎?」
辛苑?
陸靈蹊眨了一下眼,「記得!」
季肖往椅子上靠靠,「她是我家二長老的親孫,真名季晚。」
「噢?」
陸靈蹊挑了挑眉。
星船就是她的吧?
看著她把她的星船從沙原里拖出來,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好像……
陸靈蹊回想當初的女孩,發現,她沒什么異樣。
好像還主動的交好她,幫她推船來著。
當時她還以為,那辛苑也如其他幫忙推船的修士一樣,想要跟著她沾點光呢。
「不知道前輩現在跟我提她,是想說什么?」
陸靈蹊不想跟這位大長老猜迷語。
反正她是絕對不會把鴻蒙珠境給他們的。
早點說完,她早點拒絕,也免得看到他就心煩。
「唔~,我家季晚很推崇道友。」
「不敢當,辛苑道友跟前輩……很不一樣。」
幾次接觸,那女孩從沒對她露出過一絲敵意。
聽說還在那里連殺數個佐蒙天仙。
「……我們確實不一樣。」季肖嘆了一口氣,「她出生在那片新生宇宙,把那片宇宙當做家園,老夫送回去的靈肉,她也基本沒有吃過。可以說,她是靠自己,硬修到現在的。」
「……」
很厲害了。
不過,陸靈蹊不明白這人好好的跟她這么介紹季晚干什么?
如果是想跟她打悲情牌……
她雖然有些同情季晚,可是,她更同情,被混沌巨魔人禍害了的新生宇宙。
當年她還救了印顏呢。
奄奄一息,就要死的印顏很可憐吧?
可是,緩過那口氣後,人家還是能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要強換她的鴻蒙珠境。
強換不了,他們還組織人手,想要強回天淵七界強搶呢。
有同情他們的工夫,陸靈蹊覺得,她還不如把同情多給自己一點。
「她在走之前,跟老夫說了很多。」
看到某人轉著杯,就是不開口問一句,季肖只能接著道:「其實從一開始,她和她爺爺季辰,就反對老夫的換肉計劃。」
「……」
陸靈蹊抬了抬眼。
「老夫是大長老,老夫的名字、身份都是繼承而來,老夫要為大多數的族人負責,老夫認為,我族人越發孱弱,主要是沒有天渡境荒獸肉。」
季肖也不介意這些話,會從刑堂泄露出去,「可是二長老季辰則認為,當年的季肖大長老,帶著無數族人,以生命為代價,把六腳冥蟲和他們的王後,困在崎山秘境,為我們爭取新生宇宙,是想我們在新生宇宙,好生生活。
到了新生宇宙,就不該再惦記天渡境。」
「噢~」
陸靈蹊的臉上帶了一點笑意,「晚輩覺得季辰前輩很有遠見。」
雖然不知道,這老頭為什么跟她說這些,但是,困住六腳冥蟲和他們的王後,避免這方宇宙生靈塗炭,確實是他們的功勞。
天淵七界後來之所以能打敗六腳冥蟲,除了各方用命,不惜生死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些六腳冥蟲都太餓了。
餓得沒有力氣跟他們打。
為了有力氣跟他們打,只能組合再組合。
從後來的觀察來看,多動點手,很多組合的六腳冥蟲都會無聲無息地被同伴吸收,這就導致他們能打的蟲越來越少。
而冥蟲王後也因為餓,不能再生育。
生生地陷在餓的死循環里。
「晚輩也很佩服貴族當年的大長老。」
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一邊為族人爭取到新生的宇宙,一邊又為不得不留下的族人安排了向人族慢慢轉化的後手。
「……」
季肖笑了。
他能看得出,林蹊真的很推崇當年的大長老。
其實……,真說起來,林蹊和當年大長老是一類人。
「大長老若是有靈,一定很高興收到你的佩服。」
「不!」陸靈蹊搖頭,「所有知道當年季肖長老做了什么的人,都會佩服、感激他老人家。」
「……」季肖拱手,「小友說的對。這些年,可以說老夫一直是在他老人家的庇護下,行走各方。老夫為族人安排的路子,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是嗎?
陸靈蹊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