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青龍寺(2 / 2)

李玉春皺眉不答。

許七安就笑道:「這次來白鳳山,主要是了解一樁陳年往事,倒也不是很緊急,廷風你記得速去速回。」

閔山一聽,靦著臉說道:「許大人,不如就讓我陪宋銅鑼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打個鳥也要相互照應?許七安看他一眼:「你也有個朋友?」

閔山感覺所有男人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自己。

閔銀鑼有些急,半天憋出一句:「壯不壯陽的無所謂,主要是想嘗嘗快絕種的鳥是什么滋味。」

眾人哄笑起來,許七安笑完,板著臉說:「我剛才開個玩笑,桑泊案的背景非常復雜,在京城你們去哪我不管,出了京城,不要離隊。」

曲折的山階一直貫穿到林深之處,山腳有一座巨大的牌坊,掛著「青龍寺」的匾額。

青龍寺不說香客如雲,但也不算蕭條,沿途偶爾能看見結伴上山燒香的附近百姓。

牌坊邊停靠著一輛豪華馬車,十幾名戎裝甲士護衛。

這輛車許七安很眼熟,金絲楠木制造,車身細節處包裹著玉片和金箔。正是他當初去教坊司時,遇到過的那輛馬車。

馬車的主人還曾拜托許七安投壺,用黃金四百兩換了菩提手串。

「對了,金蓮道長說過,馬車里的女子會與我有一段淵源.....會是誰呢,金絲楠木是皇室專用,長公主和二公主的馬車不是這樣的,宗室里的某個郡主?或者,皇帝的妃子?」

「不不不,肯定不是妃子,不要自己嚇自己。」

就算是妃子,也得是嬸嬸那個級別的美婦才行....他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把馬拴在牌坊邊的木樁上,留下一名府衙的快手,一名銅鑼看馬,許七安帶著打更人登山。

沒走幾步,許七安腳下一軟,踩到了一只香囊。

今天不撿銀子,改撿香囊了?

他自然的彎腰撿起,握在掌中端詳,香囊綉著繁復的雲紋,做工精細,用料昂貴,絕非一般的富家千金用得起。

香囊一面綉著金色的「南」字,另一面綉著「梔」字。金色的穗子打著好看的千千結。

許七安嗅到了一股好聞的氣味,像香水,像檀香,又像女子獨有的體香。

「前面的人,你們等等....」眾人身後傳來清脆的嗓音。

一個穿著淺藍色褂子的少女追上來,見打更人的差服也不怕,指著許七安手里的香囊,松了口氣,道:「這是我們家娘娘掉的。」

她梳著丫鬟發髻,身上穿的料子卻比一般的富家千金還要好。

許七安下意識的望向山腳的豪華馬車:「你們家娘娘?」

「別多問,快把香囊還回來。」少女語氣很沖。

「什么香囊?」許七安把香囊收到懷里。

「你....」少女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給我等著。」

提著厚裙擺,沿著石階噔噔噔的往下跑,許七安沒走,停留在原地,看著她靠近馬車,在車窗邊說著什么。

「寧宴,別惹事,那是皇室專用的馬車。」李玉春皺眉道。

許七安只是奉旨查案,在春哥心里,他依舊是自己的下屬。春哥不希望許七安查案期間惹出太多事端,這樣即使將來戴罪立功,可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現在的努力就白費了。

....你不懂,那女子與我有緣!

許七安搖搖頭,沒有解釋,依舊關注馬車那邊的動靜。

結局讓許七安失望,他隱晦的看見車窗打開了一條縫隙,里面的人似乎在審視他。

隔著太遠,他卻不見光線昏暗的車廂內部。

車窗很快關上,嚴絲合縫。幾秒後,馬車緩緩駛動,漸行漸遠。

看來緣分未到...許七安吐出一口氣:「走吧,去見見青龍寺主持。」

.....

一群穿著差服的打更人涌進寺里,立刻引來了一位執事接待。

這位執事是個臉龐圓潤的胖和尚,慈眉善目,四十出頭的年紀,雙手合十:「貧僧是青龍寺的監院,法號恆清,幾位大人里邊請。」

他引著許七安等人入寺,熱情的介紹青龍寺的歷史,自稱是西方正統傳承,寺中修大乘佛法,供奉的是佛陀。

許七安目光掃過一座座恢弘的殿宇,擺擺手:「喊你們方丈出來,本官有事要問。」

青龍寺是大奉京城地界,唯一一座修佛道的寺廟,正如這位執事所說,傳承自西方的大乘佛法。

許七安來之前做過功課,青龍寺的方丈是五品律者,比他們中任何一個都能打。

但許七安絲毫不慫,因為佛門體系的前期,不擅長戰斗,除了八品武僧。

佛門九品叫沙彌,這個境界很有意思,核心秘訣是守戒,三年內不破戒,便能晉升。乍一看很簡單,其實不然。

佛門戒律森嚴繁雜,也許在無意之中就會犯戒。

八品是武僧,與武者沒太大差別,很能打。

後邊的七品法師、六品禪師,都不怎么能打,到了五品律者,才算有了質變。

值得一提,許七安在衙門案牘庫里查閱資料時,發現很有意思的一點,九品沙彌的下一品級是法師。

直接跳過了八品武僧。

資料上沒有寫為什么,時間緊迫,許七安也懶得花時間研究佛門體系,只猜測佛門體系中,可能存在兩條完全不同的路子。

「方丈在打坐,不便打擾,幾位大人有什么可以與我說。」恆清領著眾人進了茶室,命令沙彌奉上茶水。

「寺內可有屏蔽司天監望氣術的法器?」許七安盤坐在蒲團上,直截了當的發問。

「大人這話是何意?」恆清雙手合十,搖搖頭:「寺里沒有這樣的法器。」

「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許七安目光銳利。

恆清低頭,不與許七安對視,道:「貧僧所言,句句屬實。」

「是不是度過了九品沙彌境,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說謊了?」許七安皮笑肉不笑。

恆清垂首,不搭理,對於周遭打更人冷冰冰的目光,毫不在意,不加理會。

非暴力不合作?許七安有些生氣。

ps:下一章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