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監守自盜(2 / 2)

雲州?!

姜律中臉色頓時一變。

特么又是雲州這個鬼地方....對了,漕運衙門歸工部管,而工部是齊黨所掌控。齊黨勾結巫神教,暗中為雲州輸送軍需物資....這一切倒也能對上,只是,輸送物資便罷了,輸送鐵礦....細思極恐啊。

「與你們接洽的是誰?聽你的語氣,已經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

「今年,今年總共干過三次。共運往雲州....十萬斤鐵礦。」

姜律中又問了幾個問題,而後吩咐道:「你們留在這艘躉船,轉舵跟隨,隨我一起去禹州。看好這些人犯。」

又對許七安道:「帶著他跟我回船。」

這次許七安沒有靠自己的力量返回官船,腳底一股氣機拖著他浮空而去,隨著姜律中橫掠過數十米,來到張巡撫身邊。

「出了什么事,為何阻截官府躉船?」張巡撫一疊聲的詢問。

「確實出事兒了...」姜律中做了個「請」的手勢:「巡撫大人隨我入屋。」

姜律中把許七安的發現,絡腮胡漢子方鶴的交代,一五一十的轉述給張巡撫。之後,當著張巡撫的面,重新審問了方鶴。

聽完方鶴的供詞,張巡撫露出了凝重之色。

「除了綱運司的綱運使,還有那個官員參與其中?」

「小人就不知道了...」

張巡撫看向許七安:「你先把他帶下去,然後回來,本官有些事要與你們商談。」

他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完全把許七安當成可以謀事的,同等級的人物。而不是單純的下屬。

許七安把方鶴帶出房間,交給宋廷風和朱廣孝,要求兩人務必看好,然後回了房間,關上門。

張巡撫見他回來,神色嚴肅:「你們怎么看?」

「卑職有一個疑惑。」

等姜律中和張巡撫望來,許七安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工部尚書已經倒台,身為齊黨,本該風聲鶴唳,收斂爪牙觀望才對。為何禹州的漕運衙門卻在這個風頭浪尖,繼續為雲州輸送鐵礦?

「另外,雲州匪患即使在猖獗,終歸是上不得台面的山大王。工部輸送器械、火炮等軍需也就罷了,連鐵礦要偷偷往雲州運。這是山匪能吃得下的?這是要干嘛?」

張巡撫閉著眼,指尖輕扣桌案,喃喃道:「齊黨與巫神教勾結....為雲州輸送軍械、火炮,還有鐵礦....鹽、鐵、火葯是大奉禁止外流的禁品...」

他先是頓了頓,繼而身子一震,睜開眼,面露駭然之色,緩緩吐出:「造反謀逆。」

齊黨為雲州大量輸送軍需,如今再加上鐵礦,如果不是為了造反,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只是扶持山匪的話,何須如此?

想到這里,張巡撫站了起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時而看看姜律中,時而看看許七安。

「許寧宴啊,你又給本官多了個難題....途中遇到這事,必定耽誤行程。」

他嘴上這么說,表情和語氣卻沒有半點責怪,反而有著擔憂和振奮交雜的古怪表情。

姜律中道:「大人將此事回稟京城,可謂大功一件。」

「這其中少不得你的功勞。」張巡撫用力拍著許七安的肩膀。

先不提雲州之行的結果,單憑他發現了這件案,就是大功一件,即使雲州之行一無所獲,也夠彌補了,甚至還有功。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許七安「嗅覺」敏銳的功勞。

片刻後,他冷靜下來,重新坐回椅子,思考著目前的狀況,擺在他面前的是三條路:

一,假裝這事沒有發生,繼續赴雲州,免得節外生枝。

二,派人偽裝成護船的漕運衙門衛隊,脅迫方鶴沖鋒陷陣,去會一會在雲州接頭的人。

三,前往禹州漕運衙門,處理此案,緝拿幕後主使。

第一個選擇直接排除,第二個選擇太耗費時間,走水路去雲州,得先繞過沙洲,沒十天半月到不了,這和他們的行程安排不符。而禹州綱運使是近在眼前的線索。

張巡撫說出自己的選擇後,得到了姜律中和許七安一致認同。

在此時的張巡撫看來,有他們兩人的支持就夠了。

......

正午時分,官船抵達禹州最大的漕運碼頭,緩緩靠岸。

躉船一靠岸,立刻引來腳夫們的注意,蜂擁而來。但在看到全副武裝的虎賁衛,押解著一干漕運衙門的護船衛時,又害怕的退走了。

留下一部分虎賁衛看管船只,張巡撫和姜律中帶著浩浩盪盪的人馬,直奔禹州漕運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