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許鈴音的憤怒(1 / 2)

該死的許二郎,肯定是他這里出了問題,不然二叔這么疼我,不會讓我喝這鬼東西........許七安放下碗,抹了抹嗆出來的淚,臉上笑眯眯心里mmp的看著許新年。

都怪大哥,要不是他出餿主意,非讓我把青橘帶回來給鈴音吃,我許新年豈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許新年暗暗皺眉,在心里把大哥埋汰了一百遍。

兄弟倆低頭吃菜,來填充酸水翻涌的胃。

「看看,兄弟倆一下子精神起來了,吃東西都倍兒香。」許二叔落井下石,笑的那叫一個豪爽。

許七安和許新年都不搭理這個外表忠厚,其實心眼賊多的中年老男人。

等嘔吐欲望被飯菜壓住,許新年緩緩吐出一口氣,放緩了進食速度。

「辭舊啊,大哥有個問題想請教。」

鑒於和小老弟之間友誼的小船岌岌可危,許七安措詞很客氣。

「什么事。」

許新年像極了他娘,傲嬌的抬了抬下巴。似乎想起了什么,補充道:「一些無理取鬧的事我不會做。」

比如,大哥的貂蟬在哪里。

這件小事許七安早就忘記了,因為浮香很滿意他的腰力,所以許白嫖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漸漸的就把這個突發奇想的創意拋之腦後。

「你通讀史書,知不知道元景帝曾經廢後?」許七安問道。

「哎!」許平志筷子一敲碗沿,叮的脆響,告誡道:「雖然在家里,但也要尊稱陛下,養成習慣,免得在外頭脫口而出,惹來麻煩。」

元景是年號。

用年號稱呼皇帝是大不敬,就像江湖上很多人喜歡用魏青衣來稱呼魏淵。

「元景帝廢後嘛,知道,當時據說鬧的挺大。」許二郎說。

「誒,你......」許二叔看向兒子。

但侄兒和兒子默契的不搭理他,繼續交談。

「為什么要廢後?」

「不知道,史書上也沒有寫,不過當時鬧的挺大。滿朝文武都在死諫,御史和給事中上竄下跳,恨不得爬到元景帝頭上拉屎撒尿,來彰顯自身的文名。」許新年夾了一筷子的菜,邊吃邊說:

「最後給死諫回去了,雖然沒有廢後,但皇宮被打入冷宮,元景十四年才出來。」

平時,皇帝的一言一行,皇帝在朝堂上的做派,都會被史官記錄下來。

就元景帝修道這件事,頭幾年,史官們的記錄是:帝修道,荒廢朝政!

元景帝看後大怒,要求史官修改,史官寧死不屈,不惜被404,不過連續庭杖三人,罷免一人後,史官們屈辱的彎下了膝蓋,改成:

帝修道,朝政亦不誤。

不過,若干年後,後人重修這段歷史,元景帝多半要被打回原形,甚至被抹黑。

「那後來怎么放出來了呢?」

許七安當時不好意思追問懷慶,畢竟那是人家父母一段不堪回首經歷,不過話說回來,誰家父母沒鬧過離婚啊。

「那一年是魏淵大敗北方蠻子,凱旋而歸,元景帝大赦天下,順便也赦了皇後。」許新年道。

我說怎么元景13年那么耳熟呢,原來是魏淵一舉成名天下知.......抱歉魏公,我不是故意對你不敬。

原來是魏淵初次嶄露崢嶸頭角的那一年,赴雲州的途中,四號曾經說過,元景13年,收秋之後,魏淵臨危受命,北上領軍,只有一個半月就擊敗了北方蠻子的騎兵。

難怪懷慶會成為魏淵的弟子,原來皇後還受過魏淵的恩情.......許七安恍然大悟。

雖然沒搞明白廢後的原因,但也不算沒有收獲。

至少名偵探許白嫖可以由此推理出,皇後即使犯了錯,但不算大過,否則元景帝不會借坡下驢,特赦了皇後。

「寧宴,你飯後有時間的話,去接一下鈴音吧。」

嬸嬸一副和倒霉侄兒八字不合的姿態,但使喚人起來,毫不客氣。

稚嫩啟蒙的書籍,也就寥寥兩三本,學不了一天。再加上孩童天性頑劣,禁錮在課堂一整天未必有益處。

所以通常午時下一刻就結束了(中午12:15分)。

「辭舊怎么不去。」許七安推脫。

「辭舊下午要在書房讀書。」嬸嬸不悅道:「叫你做點事,推三阻四。」

許七安斜了她一眼:「嬸嬸你把綢緞都還給我。」

嬸嬸擠出一個美美的笑容:「哎呀寧宴,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來,吃菜吃菜,嬸嬸給你夾塊雞肉。」

自從許七安升官發財,還買了新宅,嬸嬸在他面前就直不起腰來了,說話都理不直氣不壯。

許七安問了地址後,又道:「玲月妹妹跟我一起去吧,正好帶你們姐妹倆在內城逛逛。買點首飾什么的。」

嬸嬸一聽,道:「寧宴啊,要不嬸嬸也一起去吧。」

你特么就是想坑我錢吧......許七安用質疑的目光審視著嬸嬸美艷的臉,「可以,不過首飾不買了。」

這臭小子扣扣索索的.......嬸嬸板著臉,「不去了。」

「二叔你看,嬸嬸就是為了占我便宜,可憐我媳婦都沒娶,我得存錢娶媳婦的。」許七安立刻告狀。

許二叔無奈道:「我剛不是給你五十兩了?」

「你還有臉提那五十兩。」嬸嬸氣的拍桌子,「你哪來這么多銀子?還不是某人給的。」

許七安明白了,難怪二叔今天心情不好,原來是私房錢被嬸嬸收繳了......可你也不能把脾氣沖我身上撒啊。

他心里抱怨。

..........

青雲堂。

青雲堂的名字有兩重意思,一是取義平步青雲。二是蹭一蹭京城外那座清雲山的熱度。

開設私塾的是一位老秀才,叫李炳意,五十歲高齡,兩眼已經開始昏花,正因如此,才屈尊降貴教導稚童啟蒙。

束脩非常高昂,每三月交一次。

李炳意老先生有個規矩,家中有文人的,束脩少一半。家中有官職在身的,束脩再少一半。

當然,前提是文官,武將除外。

憑借這條規矩,李炳意老先生把青雲堂打造成「貴族小學」,那些個不缺錢的大戶人家,覺得這條規矩有趣,凸顯出了自身的優越感,再加上李炳意老先生教書確實有一套。

因此,沒時間給自家孩子啟蒙的大戶人家,都願意把稚童送來青雲堂。

個把月前,李炳意老先生遭遇了一生之敵,是他這輩子最難教的學生。

「許鈴音,你站起來!」

講桌上,李先生抓起竹條,桌子敲的砰砰響。

堂下坐了二十多名稚童,東側的角落里,一個扎著童髻的女童很乖巧的站了起來。

她五官稀疏平常,圓圓的臉像一只包子,雙眼明亮有神。

「把三字經背一遍。」李老先生盤坐著,語氣平靜的吩咐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背到這里,女童卡殼了。

李老先生習以為常,不動怒,捏著眉心,嘆息道:「為什么半個月過去了,你還是只會這三句?」

這種蠢小孩不值得動怒。

許鈴音嬌聲道:「我爹說,一招鮮吃遍天。」

一招鮮吃遍天是用在這里的嗎.......李老先生愣了一下,想起這孩子的父親是一位粗鄙的武夫,也就不生氣了。

「每天念書,你念的最大聲,識字都沒問題,為什么要你背的時候,你就背不出來了?聖人曰,格物致知。你有自我反省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