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光宗耀祖(2 / 2)

一時間,廟堂諸公們看元景帝的眼神,不由的就內涵起來。

元景帝威嚴的臉龐,面皮輕輕抽了一下,冷冰冰的看見故意停頓不說的魏淵,沉聲道:

「魏淵,說下去!」

魏淵緩緩道:「經過追查後發現,致使黃小柔失身懷孕者,為當朝國舅上官鳴.......」

接下來,魏淵給朝堂眾臣講了一個故事,經過他潤色的故事:

宮女黃小柔遭國舅爺凌辱,不幸懷孕,事後偷偷流產,於是她懷恨在心,隱忍多年,終於醞釀出了一個陰謀。

借著福妃貼身宮女的便利,她悄悄破壞瞭望台的護欄,趁著福妃醉酒之際,誆騙太子至清風殿,布下了十幾年來,後宮最駭人聽聞的局。

國舅聽說了福妃案後,發現黃小柔牽連起來,生怕自己的禽獸之行暴露,就求到了鳳棲宮。

皇後這才知道國舅竟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念及血肉之情,含淚為國舅承擔下了罪過。

最後,魏淵為案件做出總結:「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國舅已經認罪。陛下隨時可以提審

「荒謬。」大理寺卿冷哼一聲,作揖道:「陛下,據微臣所知,黃小柔是被殺害,倘若一切都是她謀劃,那殺人凶手呢?」

群臣紛紛附和。

魏淵面不改色的解釋:「黃小柔還有同黨,助她布局,以構陷太子之名,暗指皇後。」

聽到這里,許多大臣心里一動,各自展開聯想。

如果沒有國舅玷污黃小柔這件事,任誰都會認為皇後是因為證據確鑿,這才認罪。

可有了國舅的認罪書後,案件就峰回路轉了。

皇後是不是無辜暫且不談,國舅的認罪書有了,事情就有扯皮的余地。

四皇子黨派一掃方才頹勢,陸續站出來發言,表明立場,支持魏淵,痛斥國舅。

漸漸的,殿內只剩兩個聲音,太子黨和四皇子黨的唇槍舌戰。四皇子黨以都察院右都御史為首,太子黨則是各個凌亂的小黨派組成。

大黨派中,或許有暗中支持太子的,但絕不會在台面上跳出來,大王八永遠藏在水底。

一番激烈的扯皮後,魏淵朗聲道:「請陛下定奪。」

爭吵聲停止,群臣附和:「請陛下定奪。」

魏淵的折子早在昨日便遞交到宮里,通常朝會議事,折子都會提前一天遞進宮中,所以國舅的認罪書,元景帝早就已經看過。

今日朝會議事,元景帝如果想結束福妃案,此時便能蓋棺定論,若不想,就會責令再查。

見群臣停止爭吵,元景帝這才開口,緩緩道:「上官鳴禍亂後宮,判斬立決!皇後知情不報,與其同罪,但其念及血脈之情,情有可原,責令皇後閉門思過三月。」

群臣以為這就完了,結果,元景帝頓了頓,繼續說道:「太子醉酒闖清風殿,不知檢點,責令閉門思過半年。陳貴妃慫恿太子醉酒,以致釀成大禍,降為陳妃。」

殿內一片寂靜。

群臣們茫然四顧,想不通為什么涉案其中的皇後思過三月;太子思過半年。而全程不相干的陳貴妃,從貴妃跌為陳妃,連降兩級。

莫非此案與陳貴妃有關.......老油條們心想。

..........

這邊朝會剛結束,沒多久,老太監就分別去了鳳棲宮和景秀宮傳旨。

皇後得知後,伏案痛哭。

陳貴妃則臉色僵硬的接了旨,等老太監一走,她便把桌上的擺設,連帶聖旨統統掃落在地。

乒乒乓乓的聲音里,陳貴妃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端庄的鵝蛋臉氣的發青。

她咬牙切齒的吐出:「魏淵.....」

然後,握住秀拳,一字一句道:「許七安!」

這時候,她已經會過意來,陛下態度大變,絕對和昨日有關。

昨日老太監無緣無故過來,以慰問為由,這本沒有問題,但聯想到今日朝堂的變化,不難猜測其中玄機。

陛下對她起疑了.......

而她只在許七安那里暴露過,由此推測,定是那個混賬小子暗中使了什么把戲。

辛苦謀劃一場,竟栽在一個小銅鑼手中。

幾分鍾後,乒乒乓乓的聲音再次從屋里傳出,院子里的宮女、當差噤若寒蟬。

.......

福妃案結束的第二天,許七安終於找回了他心愛的小母馬。

這是一條命途多舛的馬,那天剛撿回一條小命,被主人趕跑後,它跑啊跑,跑啊跑,被巡城的御刀衛給遇見了。

御刀衛一看馬臀上的印記,心說這不是我們的馬嗎?於是帶回了衛營。

這匹馬確實是御刀衛專用的軍馬,二叔通過自己的關系,低價搞到手的。買來之後沒騎多少年,就送給侄兒騎了。

隨後,打更人衙門通過當天值守該區域的御刀衛口中得知確實「撿」到一匹馬,順藤摸瓜,找回了許七安心愛的小母馬。

這天早上,許七安陪著家人在廳里吃飯。

小豆丁今天休沐,不用上學堂的她開心極了,早膳吃的倍兒香。

「休沐一天,跟撿到寶似的,我這輩子都沒生過像你這么蠢的女兒。」嬸嬸嫌棄的說。

「你總共也只有兩個女兒。」許二叔替幼女鳴不平,但不敢明著和嬸嬸斗嘴,只能暗暗抬杠。

「還有臉說,鈴音這么蠢,就是隨了你的。」

果然,嬸嬸老調重彈,把許鈴音為什么不開竅的責任推給二叔。

「可我就是不想讀書嘛。」許鈴音委屈的說。

「鈴音啊,你不是笨,別聽你娘瞎說。」許七安摸著她的腦袋,想起了上輩子老師教導的一個方法。

「以後你不想念書的時候,你就想象自己腦子里有兩個人.......」

「啊?我腦子里有人啊。」許鈴音大吃一驚,兩只胖乎乎的手捂住腦袋。

「.......想象,大哥說的是想象。」許七安深吸一口氣,和顏悅色道:「一個小人不想讀書,那么另一個小人就要說:我喜歡讀書,我喜歡讀書。

「長此以往,你就喜歡讀書了。」

「自我暗示!」許新年微微頷首,評價道:「效果不錯,我以前挑燈苦讀,實在困了,就會暗示自己不想睡覺,效果不錯。」

嬸嬸一聽,有自己親兒子背書,頓時對侄兒的方法產生期待,道:「鈴音,你試試?」

傻乎乎的許鈴音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緩緩點頭。

「怎么樣。」嬸嬸連忙問,其實她最在意這個幼女。

「我腦子里的一個小人說,不想讀書不想讀書。另一個小人說,好啊好啊。」

「......」嬸嬸以手扶額。

「也許她真的不適合讀書,嬸嬸也別強求了。」許七安安慰道。

「後天就是春闈了吧。」二叔忽然說。

「嗯!」許新年沉穩的點頭。

嬸嬸立刻給兒子剝了一只水煮蛋,說道:「以咱們二郎的學識,考進士不在話下。老爺,許家光宗耀祖的時候到了。」

雖然許七安現在備受魏淵賞識,又和公主搭上線,但他終究是個武夫。

在這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時代,金榜題名才是光宗耀祖的事。

對此,就算是偏向大哥的許玲月,也贊同母親的看法,認為許家想要光宗耀祖,就看二哥春闈中的發揮。

「二哥,咱們許家能不能躋身士大夫階層,就看你的了。」許玲月笑著給二郎夾菜。

許新年高傲的揚了揚下巴。

氣抖冷,武夫什么時候能站起來,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到處充斥著對武夫的歧視.......許七安心里嘆口氣。

想起前日與魏淵的交談,武夫體系一代代的完善和傳承,才有了如今的九品。但時至今日,武夫體系並沒有走到頭。

超出品級的道路,尚未摸索出來。

因此武夫體系沒有武神的存在。

「按理說不應該的,走武者體系的人最多,龐大的基數下,總會有天才踴躍出來,一代代積累下來,不可能出不了武神。算了,考慮這個問題還太早,我這輩子能達到四品就開心了。」

吃完早飯,二叔抱著頭盔,戴好佩刀,正要出門。

「等等,二叔你是家里的長輩,今日得留在家中。」許七安喊住他。

許二叔茫然回頭,「今天是什么節日嗎?」

嬸嬸搖頭。

許玲月和許新年茫然的看著許七安。

許七安則看著嬸嬸,抬起驕傲的下巴,「今天不是什么節日,但卻是許家光宗耀祖的日子。」

.............

ps:今天狀態不對,字數少點。明天開始下一個劇情了,嗯,不是案件。

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