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佛門法相(六千字大章)(2 / 2)

楚元縝詫異道:「何解?」

許七安笑了笑:「自己想去。」

楚元縝頓時一臉不爽,幾秒後,他忽然明白了,搖頭失笑:「打機鋒確實沒意思,自作聰明的人才干這事兒。」

頓了頓,他提點道:「你的《天地一刀斬》很強大,融合了心劍的訣竅後,更加沒有破綻。但在我看來,它缺了靈魂。」

靈魂?許七安拒絕這個詞兒。

「你施展的是天地一刀斬,也只是天地一刀斬。而我施展的不是劍法,是我的意氣。我懶惰時,劍氣也懶惰。我溫和時,劍氣也溫和。可一旦我動了怒,我的劍意就能捅破天。」楚元縝沉聲道:

「這就是意氣!這就是靈魂!這就是四品武夫的真諦!」

許七安回憶起衙門金鑼們的「神威」,恍然點頭,「可你也說了,那是四品武夫的真諦。」

我只是一個七品煉神境的小銀鑼。

「我可以教你養意,修行到高深境界,相當於提前擁有了四品武夫的能力。當然,效果肯定大打折扣。不過配合你的天地一刀斬,破那佛門金剛,足矣。」

「修行一門絕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許七安說。

他真正想說的是,我能白嫖你的絕技么。

「入門很簡單!」楚元縝笑道:「我學劍之後的一年,琢磨出這套訣竅,要練成它,兩三天便可。只是想練到高深境界,很難。」

「請楚狀元賜教。」許七安連忙說。

「我先與你說說竅門,這個不難,其實就是將自身意氣融入其中,化作劍氣或刀氣,只簡單的意氣,無非是喜怒哀樂等。」楚元縝坦然道:

「人宗就是走這條路的,我這相當於在人宗的基礎上,摸索出一個新的竅門。」

...........

靈寶觀。

清幽的後院,靜室里,元景帝與國師手談,烏發再生的老皇帝捏著棋子,嘆息道:

「楚元縝也輸了。」

女子國師眉心一點朱砂,五官艷麗,卻不媚俗,身段豐腴,將少女的清麗和少婦的嫵媚完美的雜糅。

既純真又妖冶。

她下棋率性,不動腦子,啪嗒啪嗒的落子,聞言,回應道:「隨手一劍,談何輸贏?」

元景帝點點頭,「但不管如何,都成就了那小和尚的威名,成就了西域佛門的威名。」

元景帝雖身在宮中,京城里的事,特別是關於西域使團的信息,事無巨細,他了如指掌。

「陛下是覺得理虧?」洛玉衡秀眉輕蹙,下著下著,她發現自己快輸了。

於是在談話間,悄悄變幻了兩子的位置。

「理虧?」

元景帝哂笑一下,繼而嘆息:「理虧是有的,更多的是無奈,小和尚年紀輕輕,修為驚人,京城沒有後起之秀,朕能如何?

「總不好讓禁軍中的高手出戰吧,豈不是更丟人。」

洛玉衡聽出來了,元景帝是在責怪楚元縝留手,不夠干脆利索的擊敗小和尚,反而成為人家揚名的踏腳石。

「那禿驢來者不善,這次恐怕不會輕易回西域。」元景帝又說。

「陛下想說什么,直說便是。」洛玉衡道。

「前幾日,度厄大師要見監正,被他拒絕了。監正久居觀星樓,不問世事,他若是不理會西域高僧..........屆時還請國師出手。」

洛玉衡緩緩點頭,又變幻了兩粒棋子的位置。

連輸三局的元景帝郁悶的離開靈寶觀,返回皇宮的路上,吩咐老太監:「去讓魏淵尋人,朕不想看到那個小和尚再站在擂台上。」

元景帝面無表情,神色陰沉。

老太監低眉順眼:「是!」

..........

南城,養生堂。

後院,許七安與楚元縝盤膝而坐,聽他講述「養意」的訣竅。

恆遠大師也不避嫌,坐在一側偷師。

「聽著倒是不難,不過如何把「意氣」融入刀中?」許七安一邊問著,一邊起身,揮出黑金長刀。

過程中,按照楚元縝教導的秘訣,他試圖把自己的意氣融入刀中。

但是失敗了。

「你情緒平靜,無喜無悲無憂無怒.......如何養意?」楚元縝無奈道。

「是我的錯,是我心中有靜氣,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許七安說。

所謂意氣風發,本質上是一種情緒。

楚元縝思考了一下,道:「其實有個速成的辦法。」

許七安眼睛微亮:「楚狀元請說。」

「你過來。」狀元郎笑眯眯的招手。

許七安當即走了過去。

「啪!」

楚元縝反手一個巴掌。

你特么的.......許七安生氣了,「楚兄,你是故意的吧。」

「能斬出意氣嗎?」

「完全沒效。」許七安揉了揉火辣辣的面皮。

「那就是火候沒到。」

楚元縝突然撲了過來,不停的揮舞巴掌,許七安竭力抵抗、躲避,仍然被扇了十幾個大嘴巴子。

面對不依不饒的楚元縝,他徹底怒了,也就在這時,福至心靈,產生一股想要宣泄的念頭。

嗤!

鋒利無匹的刀氣斬出,扭曲空氣。

楚元縝似乎不願與這個鋒芒對抗,仰頭避開,刀氣沖入雲霄,緩緩消散。

「果然有用!」許七安一喜。

剛才那一刀,超出了他平常刀氣的極限,如果配合天地一刀斬施展,威力會更上一層。

「你果然是個天才。」楚元縝感慨道。

他說過的,一天或三天便能學會,許七安僅用了一個時辰。

不,其實你是教學生的鬼才.......許七安心里吐槽。

「但如果我每次施展這一刀,都要先挨打的話,是不是太虧了?」

楚元縝回答:「因此我說,入門容易,精通卻難。你如今的意氣,需要外界刺激,無法主動施展。」

啊,又多了一門要修行的秘法........可我依舊是那個砍完一刀就等死的少年........許七安感覺自己的修行之路陷入了某種不可逆的狀態。

他學的東西越來越多,應敵的手段卻依舊單調且極端。

「不過我能爆發的力量倒是越來越強了,不知道有沒有一天,做到真正的天下高手無人能擋我一刀?」

..........

當天晚上,許七安不出意外的聽見了二叔說起南城擂台的戰斗。

「據說一位極厲害的劍客出手,仍然沒有贏那位西域的和尚。」許二叔感慨道。

「京城那么多高手,連個小和尚都打不過么。」嬸嬸吃著飯,隨口搭茬。

「京城高手是多,但以大欺小傳出去不好聽。年輕高手倒是不少,可據說那是佛門獨有的金剛不敗,別說同境,即使高一品級,也未必能破。」

許二叔給自己頭發長見識短的妻子科普。

嬸嬸聽完就氣抖冷了:「偌大的京城,連個優秀的年輕人都挑不出來,也就我家二郎不修武道,否則一拳把小和尚打暈。」

許二郎連忙擺手:「不不不,娘,我辦不到。」

頓了頓,道:「西域使團確實囂張了些,近日與同窗飲酒,說起此事,都頗為不忿。北城有個和尚天天誦經講法,每日都有上千百姓聽經,一聽就是一兩個時辰,可那些百姓都是窮苦人,如何蹉跎的起?

「還有南城那小和尚,仗著皮糙肉厚,口出狂言,偏偏京城中武夫拿他沒辦法。同窗們都說武夫只能窩里橫。」

這話同時得罪許大郎和許二叔。

「你們書生也就一張嘴,袖手空談有萬言。」許七安嗤笑。

「有理。」

許平志給侄兒點贊,順帶打壓兒子中會元後,日漸膨脹的妻子:「二郎不是練武的料,反倒是鈴音胖胳膊胖腿,氣力充足,比他更有天賦。」

許玲月瞥一眼埋頭吃肉的妹妹,掩嘴輕笑:「到時候,真的就要吃窮家里了。」

聊了幾句,二叔嘆口氣:「別說書生,御刀衛里的同僚哪個不憤懣。西方的和尚太囂張了。」

佛門囂張是有原因的,他們本就是來興師問罪.........許七安心說。

..........

夜幕降臨。

穿青色納衣的僧人返回驛站,徑直去見了度厄大師,雙手合十,道:「師叔祖,監正依舊不見您。」

橘色的燭光里,度厄大師皺紋遍布的臉,一半映著燭光,一半藏在陰影里。

「知道了,你且下去。」

僧人退走。

度厄大師重新閉上眼睛,天靈蓋處,一道金光沖霄。

那道金光冉冉升起,劃破夜空,消失不見,大概過了幾秒,夜空中烏雲滾滾涌動,雷霆大作。

滾滾黑雲中,一縷金光亮起,而後,狂潮般的金光籠罩了整個京城。

雲霧劇烈抖動,探出一張佛臉,雙眼圓睜,雙眉倒豎。

這尊法相巨大無比,單是一張臉,就有半個京城那么大。

京城內,百姓絲毫不受影響,但所有的修行者,心中同時升起畏懼、膽寒的情緒,宛如春雷中的小動物,匍匐發抖。

許七安在睡夢中驚醒,臉色發白的沖出房間,昂頭望天,看見一張金燦燦的佛臉凝在京城上空。

這番景象生平僅見,宛如佛陀降臨,從雲端俯瞰人間。

「哐........」

東廂房和隔壁的房門同時推開,許二叔和許二郎沖了出來,父子倆雙腿不停的抖,仰頭望著天空。

「爹,大哥.......西域佛門是要在京城出手嗎?」許二郎顫聲道。

許平志都傻眼了,這輩子也沒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

「監正,為何不敢見本座。」

這時,法相口吐人言,宛如雷霆炸響,聲浪回盪,響徹京城。

「這尼瑪的........這個世界的高層次戰力果然恐怖........」許七安一邊抖腿,一邊感慨。

..............

ps:憋了個大章出來,想著三四千的更新也沒意思,所以昨晚凌晨後一直寫,想寫一萬字的,後來發現太高估自己了。

今天還是兩章,不變。這個大章就當是補償。

記得幫忙糾錯,我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