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赴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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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書房,關上門,許新年神色古怪的盯著大哥看。

臉色怪異但並不焦慮,不是急事..........許刑警做出判斷,自顧自在圓桌邊坐下,倒了杯水,緩解味精吃多後的干渴,語氣隨意的笑道:

「二郎啊,男人不能吞吞吐吐,有話直說。」

許二郎走到書桌邊,拿起一份請柬,「啪嗒」輕響中,准確落在許七安面前。

許七安展開請柬,一眼掃過,知道許二郎為何表情古怪。

這份請柬的內容是邀請許二郎參加文會,上面有句話很有意思:攜妹同往。

邀請人是當朝首輔王貞文。

「你是春闈會元,邀請你參加文會,合情合理。」許七安分析道。

許新年只有兩個妹妹,文會這種場合,自然不是請幼童。堂堂王家,這點規矩會不懂?

至於女子參加文會,大奉雖然依舊是三從四德那一套,不過由於修行體系的存在,女子中亦有翹楚。

因此女子地位雖在男人之下,但也不會那么低。不用裹小腳,出門不用戴面紗,想出去玩便出去玩。

比如嬸嬸和玲月,隔三差五會帶著扈從出門逛逛首飾鋪。

文會上有女眷參加,並不稀奇。

「愚蠢!」

許新年冷笑道:「官場如戰場,或許有很多昏聵的蠢貨竊居高位,但廟堂諸公不在此列,王首輔更是諸公中的翹楚,他的一舉一動,一句話一個表情,都值得我們去深思,去咀嚼。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哥是魏淵的人,王貞文和魏淵是朝堂上的兩頭猛虎,水火不容,他請我去府上參加文會,必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許二郎一邊在屋中踱步,一邊思考,「我許新年堂堂會元,前途無量,王首輔忌憚我,想在我成長起來之前將我扼殺........

「不對,即使我金榜題名,榮登一甲,王首輔想要對付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我與他的地位差距懸殊,他要對付我,根本不需要陰謀詭計。

「那么,他邀請我真的只是一場普通的文會而已?這樣的話,就把對手想到太簡單,把王貞文想的太簡單.........」

苦惱的許二郎看向許大郎,皺眉道:「大哥,你說句話啊。」

我覺得你的思想在漸漸迪化..........許七安皺眉道:「這樣,你去問問其他中貢士的同窗,看他們有沒有收到請柬。

「如果有,那么這只是一場簡單的文會。如果沒有,獨獨請了你一位雲鹿書院的學子,那其中必有蹊蹺。」

「這個我自然想到了,可惜沒時間了。」許二郎有些捉急,指著請柬:「大哥你看時間,文會在明日上午,我根本沒時間去求證........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許大郎問道。

「王首輔這是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機會,我若是不去,他便將我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做派傳出去,污我名聲。我若是去了,文會上必定有什么陰謀詭計等著我。」許二郎倒抽一口涼氣:

「姜還是老的辣。」

被他這么一說,許七安也警惕了起來,心說我老許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位讀書種子,那王貞文竟這般不當人子。

隨後他察覺到不對,皺眉道:「你剛才也說了,王首輔要對付你,根本不需要陰謀詭計。縱使你中了進士,你也只是剛出新手村罷了,而人家差不多是滿級的號。」

許新年茫然道:「何為新手村,何為滿級的號?」

「若是不去,你驕傲自大的名聲就傳出去了,若是去了可能有陰謀詭計.........二郎自己定奪吧。」許七安拍著他肩膀,安慰道。

「大哥幾時與鈴音一般笨了?」

許二郎不悅道:「我說了這么多,你還沒明白我意思?我是想讓大哥與我同去。」

「不,你不能與我同去。你是我兄弟,但在官場,你和我不是一路人,二郎,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許七安臉色變的嚴肅,沉聲道:

「你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方向,不要與我有任何干系。」

許二郎是聰明人,默然片刻,「嗯」了一聲。

大哥其實是在告誡他,不要與魏淵有任何牽扯。有朝一日,就算魏淵倒台了,大哥受牽連是在所難免。

但魏淵倒台,和他許新年沒有關系,他的身份只是許七安的兄弟,而不是魏淵的下屬。

這個想法,許新年是認同的。

歷史上那些鍾鳴鼎食的豪閥中,家族子弟也不是一條心,分屬不同勢力。這樣的好處是,哪怕折了一翼,家族也只是傷筋動骨,不會覆滅。

...............

次日,許七安騎上心愛的小母馬,在青冥的天色中「噠噠噠」的趕往打更人衙門。

點卯之後,宋廷風幾個相熟的同僚過來找他,大家坐在一起喝茶嗑花生米,吹了一會兒牛皮,大家開始慫恿許七安請客教坊司。

「滾滾滾.......」

許七安啐了他們一通,罵道:「成天就知道去教坊司,不都看過我斗法嘛,那菩提樹下的老僧怎么說的?美色是刮骨刀,要不得。

「一天天的就知道嫖,對得起自己身上的差服?你們嫖就算了,偏要拉上我,呸!」

大家都知道他什么樣的人,一點都不怕,罵道:「咱們衙門里,誰比你嫖的更多?」

許七安振振有詞:「我又不給錢,怎么能是嫖?大家熟歸熟,你們這樣亂講,我一定去魏公那告你們污蔑。」

「呸!」眾人啐他。

不過大家對許七安還是很佩服的,這貨不是睡花魁不給錢,而是花魁想花錢睡他。

「寧宴啊,聽老宋說,你還是銅鑼的時候,剛加入打更人時,已經和浮香姑娘好上了?除了一首詩之外,還有其他絕學嗎?」一位銅鑼虛心求教。

在場的幾個銅鑼、銀鑼,眼睛唰的亮起來。誰不想成為教坊司花魁們的寵兒呢。

「這確實是有訣竅的。」許七安給予肯定的答復。

「什么訣竅?!」眾打更人呼吸急促。

這時,門口傳來威嚴的聲音:「當值期間聚眾閑聊,你們眼里還有紀律嗎?」

眾人回頭看去,一道堂的門口一位金鑼,鷹眼銳利如刀,眼角有淺淺的魚尾紋,赫然是姜律中。

「姜金鑼........」

眾人收斂了嬉皮笑臉的姿態,恭敬的解釋:「許寧宴在教我們如何不花錢睡花魁。」

「?」

姜律中目光犀利的掃過眾人,嗤笑道:「一個個就知道做春秋大夢........嗯,你們聊你們的,記得別聚太久。」

說完,他轉身離開,出了院子,往牆邊一靠,激發四品武夫的聽力。

堂內,其他人推了推許七安:「寧宴,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