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開幕(一)(2 / 2)

「太子跟這件事有什么關系?怎么就憑白遭遇刺殺了,是巧合,還是博弈中的一環?如果是後者,那也太慘了吧。」

一大早,聽聞此事的許七安立刻去見魏淵,但魏淵沒有見他。

無奈之下,只好轉道去了驛站,打算和鄭興懷討論。

「鄭大人外出了,並不在驛站。」

背著牛角弓的李瀚,迎著許七安進屋,沉聲道:

「最近官場上多了一些不同的聲音,說什么鎮北王屠城案,非常棘手,關乎到朝廷的威信,以及各地的民心,需要慎重對方。

「鄭大人很生氣,今早就出門去了,似乎是去國子監講道。」

那些都是老皇帝的水軍啊..........許七安喟嘆著,倒是有幾分佩服元景帝,玩了這么多年權術,雖然是個不稱職的皇帝,但頭腦並不昏聵。

他與李瀚一起,騎馬前往國子監。

遠遠的,便看見鄭布政使站在國子監外,感慨激昂。

「聖人言,民為重,君為輕........」

「鎮北王以親王之身,屠殺百姓,視百姓如牲畜羔羊,實乃我讀書人之共敵.........」

「我輩讀書人,當為黎民蒼生謀福,立德立功立言,故我返京,誓要為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討一個公道........」

他這樣做有用嗎?

當然有用,一些新晉崛起的大儒(學術大儒),在還沒有揚名天下之前,喜歡在國子監這樣的地方講道。

傳播自己的學術理念。

如果能得到學子們的認可,打出名氣,那么開宗立派不在話下。

鄭興懷不是在傳播理念,他是在批判鎮北王,呼吁學子們加入批判大軍里。

效果很不錯,讀書人,尤其是年輕學子,一腔壯志,熱血未冷,遠比官場老油條要純正許多。

從古至今,鬧事游行的,大多都是年輕人。

「沒有人來制止嗎?」許七安問道。

李瀚搖頭。

這不合理........許七安皺了皺眉。

他耐心的在路邊等待,直到鄭興懷吐完胸中怒意,帶著申屠百里等護衛返回,許七安這才迎了上去。

「此地不是說話之處,許銀鑼隨我回驛站吧。」鄭興懷臉色古板嚴肅,微微頷首。

返回驛站,鄭興懷引著許七安進書房,待李瀚奉上茶後,這位人生大起大落的讀書人,看著許七安,道:

「是為今日官場上的流言?」

「這只是其一,流言是他散布,卻不是沒有道理,不得不防啊。」許七安嘆口氣,道:

「我主要是為太子被刺一案。」

鄭興懷沉吟道:「此案中,誰表現的最積極?」

許七安一愣:「魏公和王首輔。」

鄭興懷正襟危坐,點著頭道:「此事多半是魏公和王首輔謀劃,至於目的為何,我便不知道了。」

啊?魏公和王首輔要刺殺太子?

理由是什么,太子跟這個案子有什么關系嗎..........這個答案,是許七安怎么都想象不到的。

商議了許久,鄭興懷看了眼房中水漏,沉聲道:「我還得去拜訪京中故友,四處走動,便不留許銀鑼了。」

許七安順勢起身,走到門檻時,身後傳來鄭興懷的聲音:「許銀鑼........」

他回頭望去。

這位脊背漸漸佝僂的讀書人,理了理鬢角花白的頭發,作揖道:

「男兒一諾千金重,我很喜歡許銀鑼那半首詞,當日我在城頭答應過三十萬亡死的百姓,要為他們討回公道,既已承諾,便無怨無悔。

「待此事後,鄭某便辭官還鄉,今生恐再無見面之日,因此,本官提前向你道一聲謝謝。」

許七安轉過身,臉色嚴肅,一絲不苟的回禮。

他打開房門,踏出門檻,行了幾步,身後的房間里傳來鄭興懷的吟誦聲: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發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世事紛擾、嘈雜,若能功成身退,只留得一席悠閑自在,田園牧歌,倒也不錯.........許七安笑了笑。

..........

皇宮。

元景帝盤坐蒲團,半闔著眼,淡淡道:「刺客抓住沒有?」

老太監搖頭,恭聲道:「沒有消息傳來。」

「既抓不住,便不需抓了。」

元景帝睜開眼,笑容中透著冷厲,卻是一副感慨的語氣:「這朝堂之上,也就魏淵和王貞文有點意思,其他人都差了些。」

老太監低著頭,不作評價,也不敢評價。

元景帝繼續道:「派人出宮,給名單上那些人帶話,不必招搖,但也不用小心翼翼。」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通知內閣,朕明日於御書房,召集諸公議事。商討淮王屠城案。」

老太監呼吸急促了一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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