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遺物(2 / 2)

天機從懷中取出一份折疊起來的畫像,展開,道:「盤樹主持可識得此人?」

畫像中的和尚國字臉,濃眉大眼,五官粗獷,正是恆遠和尚。

「阿彌陀佛。」

盤樹僧人雙手合十,道:「他是恆遠,貧僧的徒弟。」

天機和天樞對視一眼,眼中精光一閃,天機身子微微前傾,盯著盤樹僧人:「此人可在寺中?」

盤樹僧人搖頭:「此人離寺已有兩年多,那年,貧僧的另一個徒兒恆慧失蹤,下落不明,恆遠自那時起下山尋找,便再沒有回寺。

「此事,寺廟中任何一位弟子都可以作證,大人若是不信,一問便知。」

天機頷首:「有勞主持召集弟子。」

問詢過寺廟里的弟子,得到統一答案後,天機和天樞離開寺廟,並肩走在下山的石階上。

天機緩緩道:「兩年多前,青龍寺的恆慧與平陽郡主私奔,被梁黨暗害。後來,許七安追查桑泊案,查出了這樁陳年往事。」

天樞「嗯」了一聲:「寺里的和尚說,恆遠在寺中人緣極差,下山後便再沒有回來。他極有可能已經離開京城。」

天機沉吟片刻,道:「寺廟里的和尚說,此人好管閑事,那么,他在京城兩年,總會留下痕跡,識得他的人不會少,派人去外城打探,記得別打草驚蛇。」

.............

許府,早膳時間。

麗娜喝粥:噸噸噸。

小豆丁喝粥:噸噸噸,嗝.......

其他人慢條斯理的喝粥,吃菜。

許二叔一邊撫摸著太平刀,一邊咧嘴笑。

嬸嬸怒道:「整天就知道摸刀,你和刀一起睡好了。」

「好啊。」許二叔說著,看向侄兒。

「好啊。」許七安點頭,「太平,你多陪陪二叔。」

嬸嬸氣的嗷嗷叫:「叔侄倆沒一個好東西。」

她轉而看向兒子,道:「二郎,你和那個王家小姐怎么樣了。」

「說這個干嘛.......」許二郎有些扭捏的說道。

「你不是去過王家了么,那我們是不是也要請人家姑娘來家里坐坐,我許家雖不是書香門第,但也是知禮數的,你去請她來府上做客。」

嬸嬸掐著一家主母的范兒。

嬸嬸,你要這么說的話,那我得提前買好瓜子了..........許七安精神一振。

「這並不合禮數,我請她來府上,名不正言不順。」許二郎戳穿母親半吊子水平。

「以我的名義,請王家小姐來府上坐坐,便合禮數了。」許玲月細聲道。

許二郎想了想,道:「行吧。」

許七安接茬:「那就定個時間吧,別拖太久,最好就近幾天。」

嬸嬸聞言,不由看向侄兒:「大郎這么熱心作甚。」

我不是熱心,我是迫不及待看你被未來媳婦吊打...........許七安心說,他覺得枯燥無味的查案生涯,終於有了點樂子。

接著,他又看向許玲月。

是王思慕吊打未來婆婆,還是小姑子策馬殺出,力戰嫂子,救母於危難之間?

這不比勾欄的戲曲還有意思多么。

「我這個當大哥的,自然要關心二郎的婚事。二郎婚事定了,玲月的婚事才好提上日程。」許七安煞有其事的說。

許玲月低下頭,美眸里精光一閃。

「也是!」嬸嬸深以為然。

結束早膳,許七安返回房間,看了眼坐在桌邊吃飯的鍾璃。

凌亂的黑發稍稍分來,露出櫻桃小嘴,像兔子啃蘿卜似的微微蠕動。

雖然從未看過鍾璃的正臉,但偶爾露出的眼睛或嘴唇,能看出是個五官頗為精致的美人兒。

「去去去,我要寫備忘錄了。」

許七安把她從書桌邊趕走。

鍾璃抱著碗,蹲在床邊繼續吃。

「今天早上修煉「意」,盡早糅合各種絕學於一刀中,天地一刀斬+心劍+獅子吼+太平刀,我有預感,當我修成「意」時,我將縱橫四品這個境界。

「下午去和臨安約會,前天「不小心」摸了一下臨安的小腰,真柔軟啊。」

「明天不能待在家里了,要去未亡人那里睡,少不得還要帶她出去逛街,出去浪。」

「後天上午去懷慶府見一見我的高冷女神,也不好冷落了她,好久沒有跟她聊天了,和一個學識豐富的美人暢談,是一件讓人向往的事。

「下午答應了宋廷風和朱廣孝,勾欄聽曲。教坊司,唉,不去教坊司了。」

「大後天答應了李妙真,購糧施粥,這個愚蠢的女俠,我跟她說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但愚蠢女俠說,你能授人什么漁?我竟無言以對。

「下午,帶麗娜和采薇還有小豆丁去酒樓吃吃吃........」

「接著,又得去未亡人那里睡.........」

寫到這里,許七安感覺哪里不對。

咦,我的正事呢?我要查的案子呢?

他在備忘錄末尾寫道:「許七安啊許七安,你不能成日流連在女人身邊,忽略了正事。」

幾秒後,他把這句話劃掉,改成:「我需要一本《羅大師時間管理學》。」

無比惆悵的寫完備忘錄,看了眼吃完早膳,盤坐在床上修行的鍾璃,心說還是五師姐好啊,安安靜靜的待在魚塘里。

既不作妖,又不耽誤你做正事。

這時,門房老張跑過來,在門口說道:「大郎,有人找你。」

許七安聞言,回應道:「誰?」

「是個姑娘,自稱梅兒。」

梅兒,浮香的貼身丫鬟........許七安默然片刻,道:「引她去外廳,我這就過去。」

他把備忘錄夾在書里,叮囑鍾璃:「別偷看哦。」

鍾璃乖巧的點頭。

離開房間,穿過內院,來到外廳,他看見眉目清秀的梅兒坐在椅子邊,挺直腰桿,正襟危坐,似是有些緊張。

手邊的茶幾放著一個小布包。

「梅兒。」

許七安踏入內廳,朝著急惶惶站起來的少女壓了壓手,柔聲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與以前不同,梅兒穿的頗為朴素,素面朝天,遠比不上她在影梅小閣時花枝招展的打扮。

他猜測梅兒可能是在教坊司受到了欺負。

「許銀鑼.......不,許公子。」

梅兒搖了搖頭,道:「我已經不在教坊司了,浮香娘子走之前,把部分積蓄留給了我,讓我用它們為自己贖身。我打算回老家伺候父母。然後,再找個老實人嫁了。」

見鬼,老實人到底做了什么孽,為什么連異世界都要這么對他們.........許七安笑容溫和,「所以,你是來與我告別的?」

能從良,也是挺好的,浮香有心了,希望她現在安好。

梅兒再次搖頭:「浮香娘子走之前,有幾件東西讓我轉交給你。」

許七安瞳孔微微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