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 激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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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薩倫阿古的問題,監正笑容淡淡,語氣平靜:

「我只對自己自信。」

薩倫阿古微微搖頭:「我那徒兒,不及你狂傲。換個賭法,我賭許七安今日必死無疑。」

監正表示沒意見,道:「賭注,就是你手里的這根趕羊鞭,以及我的天機盤。」

薩倫阿古笑道:「有何不可!」

話音落下,兩人似乎基於這個賭約,冥冥中建立起了某種規則。

..........

三品武夫引以為傲的體魄,被一劍穿心,傷口血肉蠕動,竟無法第一時間愈合。

那股鋒芒畢露的劍意,侵蝕著血肉生機,延緩傷口的愈合速度。

區區一個不入品級的雜修劍客,竟能爆發出此等可怕的劍意..........淮王面皮抽搐,強忍疼痛。

憤怒嫉妒殺機皆有。

以及一絲絲,不願承認的恐懼。。

楚元縝若是能遞出第二劍、第三劍,乃至更多的劍意,今日他說不得就陰溝里翻一回船了。

「天宗聖女,青龍寺武僧,楚元縝,南疆蠻女........」

淮王厲聲道:「等殺了許七安,你們一個都別想逃,追到天涯海角,朕也要殺了你們。」

張揚惡性,睚眥必報。

他不再浪費時間去追殺這四個「螻蟻」,火速奔往南苑。

............

南苑,早已一片廢墟。

大地滿目瘡痍,山林坍塌,燒起山火,天空卻又陰雲密布,隨時可能下起暴雨。

這並非兩人的戰斗打亂了天地元素的穩定,武夫沒有這么酷炫的能力,這一切的異象,皆來自貞德帝。

道門二品叫「渡劫」,渡劫的目的是凝練法相,道門法相有四種威能:

地風水火!

因此? 渡劫期的道門高手,初步掌控了這四種天地元素。

若是修成一品陸地神仙,點石成金這類隨意改變物質元素的操作? 輕而易舉。

許七安身陷一片混亂之地? 罡風裂面如割? 緩慢侵蝕著他的金剛神功,後腦勺的特效火環都快被吹滅了。

周遭的山林里時而噴吐火舌,試圖煅燒他。

腳下的大地? 地心引力成倍增加? 試圖讓他失去靈活。

但最讓人頭疼的,是對方揮舞出的一道道煌煌劍光,以及一柄柄奔掠如火? 迅捷如電的飛劍。

人宗的御劍術搭配心劍? 組合起來? 最是磨人。

神殊蘇醒後? 兩人的元神之力產生一定的交融? 已不是那么懼怕貞德的元神攻擊。

但依舊被滋擾的防不勝防。

被武夫貼身就是死? 然,各大體系巔峰的准備,通常都有保命手段。

貞德的陽神乘著罡風,忽而再前,忽焉在後? 宛如鬼魅。

「你就這點手段嗎?」

貞德帝御風而立? 俯瞰著下方的許七安? 哂笑道:

「如果你只是這點水平? 那我就當一次好人,送你去見魏淵。」

說話間,一道人影掠空而來? 上身赤裸,露出虯結肌肉,胸口一個猙獰大洞,血肉緩慢蠕動,難以愈合。

氣息,還不如許七安·神殊呢。

鎮北王!

「可惜被幾個螻蟻消磨了戰力,不然,殺你簡直易如反掌。」

這一刻,鎮北王和貞德合一,三品淮王為主導,可怕的力量席卷天地,氣息上震九霄,沖散雲層。下盪九幽,大地轟鳴。

炎國國君,努爾赫加,雙體系四品巔峰,號稱三品之下最強一檔。

那么,貞德帝,道武雙修,二品兼三品,又該如何強大?

強大到一品之下,近乎無敵。

倘若鎮北王的狀態沒有從三品巔峰跌落,近乎二字,可以排除。

「我於此間已無敵!」

貞德悠然道,這一刻,他似乎收斂了惡意,平淡而自信,猶如高高在上的天神。

無敵?許七安嘴角挑起。

.............

此時的皇宮,已經亂成一鍋粥。

先前被許七安驚的猶如走獸的文武百官,原本是要逃離皇宮的,但他們晚了一步,皇宮大門緊閉,禁軍把守,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京官們大怒,上前質問,呵斥。

禁軍並不買賬,甚至抽刀恫嚇文武百官們,畢竟他們是奉了陛下和內閣的命令,把守宮門。

文武百官無奈,只好返回金鑾殿,卻驚訝的發現,這邊風平浪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諸公群聚大殿,神色木然,不像是王朝權力巔峰的那一小撮人,更像是外城養生堂里,一群無兒無女,生活沒有著落的老人。

「發生了什么?陛下呢,許七安那個逆賊呢?」

「諸公,你們說句話呀。」

「諸公,你們快說句話呀。」

這時候也顧不得什么規矩,文武百官蜂擁入殿。

說什么?

尚書侍郎御史給事中等,包括與皇室綁定的勛貴和宗室,連這些人,此時腦子都是懵懵的。

不是因為許七安殺入皇宮,那姓許的狗賊連國公都敢砍,他什么時候造反,大家都不覺得奇怪。

真正讓諸公大腦一片混亂的,是許七安的一句:先帝貞德。

是元景帝的一句:你竟知道朕的身份。

兒子是老子,老子是兒子?

「陛下,先帝.......」

一位御史喃喃道:「和許七安一起,傳送出宮了。」

京官們的涌入,打破沉寂,嗡嗡嗡的聲音開始響起來,許七安單槍匹馬殺入皇宮,一路砍殺阻攔的禁軍,帶著陛下消失在金鑾殿。

「不能這樣等著,我們要出宮營救陛下。」

「但陛下的指令是讓我們在此等候。」

「不對啊,陛下是一國之君,沒道理讓大內侍衛和禁軍待命,自己殺敵。」

「這命令確實有些古怪,不合常理.......」

能混到上早朝的,豈有傻子?

人群里,秦元道陡然尖叫一聲:「手書是假的,是假的!」

他沒搭理文官,若是看向宗師和勛貴:「趕緊讓人去開城門,去調動禁軍五營,營救陛下。」

不管手書是真是假,秦元道都要把它定性為假的,於他而言,陛下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因為陛下若是遭了不測,他也活不長。

因此,鼓動軍隊和武夫們外出營救陛下,才是上上之選,哪怕手書真是陛下留下,他現在也絕不承認。

秦元道狠狠瞪著勛貴們:「護駕功勞,你們不想要?」

勛貴和宗室們意動了。

當即,便有人走出金鑾殿,穿過廣場,穿過金水橋,走向午門。

午門緊閉著,禁軍們搬來鹿寨,攔住去路。

一位伯爺大步走來,喝道:「速速開門,召集人手,與我等去救陛下。」

禁軍們不理,他們只聽皇帝的,加蓋過玉璽和內閣大印的手書,比任何人的話都管用。

又一位伯爺氣勢洶洶逼來:「開門!」

禁軍還是不理,並按住了刀柄。

一位郡王戟指怒斥:「還不速速開門。」

當宗室成員加入後,禁軍們產生了動搖,辯解道:「陛下有令,誰都不能出去。」

「狗才,那是假的,陛下已被反賊許七安傳送出皇宮,再不開城門,陛下若有不測,爾等要誅九族。」

秦元道站出來,嚇唬道。

鹿寨後的禁軍們面面相覷,愈發動搖。

...........

人群之外,王首輔望向身邊的諸君,淡淡道:

「太子殿下,此時正是您出面之時。」

太子眯著眼,看著亂糟糟的午門,搖頭道:「諸公已然解決,城門很快就會開,禁軍會把父皇救回來的。」

王首輔幽幽道:「我是讓你去關好門,誰都不能出去。」

太子悚然一驚,失聲道:「首輔大人,何出此言啊。」

「太子可知,陛下已不在宮中。」

「知道。」

「太子可知,許七安要弒君謀逆。」

「哼,這小子膽大包天。」

「太子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嗎。」

太子聞言,噔噔噔連退數步,看瘋子似的看著王首輔。

「陛下年過五旬,烏發茂密,修道功夫如火純情。而太子你,今年二十有六,再等,便是白了少年頭。等到何時?」

王首輔坦然道:「太子東宮之位做了十幾年,難道還坐出感情來了?以陛下現在的狀況,修道有成,延年益壽,殿下在東宮,年復一年,可有看到希望?

「東宮之位,已經坐了十幾年,再坐十幾年,殿下還有機會嗎?即使將來登基,你又能做幾年的龍椅?

「微臣肺腑之言,或有冒犯,全是為太子著想,殿下三思吧。」

太子神色變幻不定,嘴唇囁嚅,眼里有狂喜,有振奮,有茫然,有恐懼,有畏怯,有發狠.........眼神之復雜,令人咋舌。

他似乎下了某種決心,牙一咬心一橫,疾步走向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