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劍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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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玉衡怔怔的望著屋頂,瞳孔似乎沒有焦距。

有一種深度睡眠醒來後,念頭渾噩,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

上一次有這樣感覺的時候,她還是個少女。

洛玉衡「呼」出一口氣,抱元守一,穩固元神,開始內視自身,接納過去七天的記憶。

七種人格,代表著業火灼身時的她,可以稱為「心魔」。

如今業火平復,七種人格的記憶開始逐一浮現。

洛玉衡覺得,這幾天不管和許七之間發生什么,自己都是能接受的。

首先,她對許七安是有好感的,這點毋庸置疑。所以就不存在厭棄的可能。

其次,為了不給自己留後路,第一次雙修時,她是以主人格的身份與許七安纏綿了一夜。。

不會出現那種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和陌生男人睡了整整七天的狀況。

最後,連身子都給他了,這七天里無非就是反復雙修。

「第一次與他雙修時,我心里還是抗拒居多的,等我接收了這七天的記憶,或許就能接受他,不會再有尷尬和窘迫的情緒.........」

洛玉衡心里想著,腦海里走馬燈似的開始出現記憶片段。

她首先「回憶」起的,是「怒」人格的記憶。

一幅幅畫面走馬燈似的閃過,記憶里,她對許七安橫眉冷對,動輒發怒,刁蠻姿態讓她都為之皺眉。

「還是老樣子,性格暴躁。她代表的是我最後的倔強,不願為業火屈服於一個情感不夠的男子。竟然選擇獨立壓制怒火,拒絕雙修,很不理智........

「嗯,他的態度還算不錯。沒有因為「我」的暴躁易怒而產生太大的不滿。」

洛玉衡暗暗點頭,一邊覺得「怒」人格太情緒化,不夠理智。一邊暗暗滿意許七安良好的態度。

這時,一副畫面閃過,那是夜深里,許七安強行闖入卧房,「勾引」怒人格,兩人在床榻上扭打,然後,她的衣裳被一件件的剝離,雪白豐滿的胴體暴露無遺。

洛玉衡挑了挑眉,有些慍怒。

「不過他說的話是有道理的,怒人格不肯雙修,其他人格若也是如此,我就死定了,他不清楚其他人格的情況下,強行闖入,也是為我著想.........」

洛玉衡強行說服自己。

好了,怒人格的一天就這樣過去,雖然略有些波折,總體來說,洛玉衡還是能接受的。

接下來是什么人格.......她心里不太自信的嘀咕一聲。

七種人格的出現是隨機的,無跡可尋,沒有規律。

很快,一段畫面閃過,洛玉衡知道了第二個出現的是什么人格。

欲!

畫面里,她早早的蘇醒,主動把大腿搭在許七安腰上,豐滿的胸脯在他胸膛擠壓出圓弧。

欲人格纏著許七安,不停的喊著「我要」,不讓他下床,整整一天一夜,兩人就在床上鬼混了過去。

太不知羞恥了,太不知羞恥了........洛玉衡的臉色漲紅,血沖涌面皮,生出鑽地縫的沖動,尷尬的她腳趾用力彎曲,渾身綳緊。

她知道欲人格可能會一點,一點放盪,但沒想到竟如此的恬不知恥。

洛玉衡絕不承認這是她自己。

欲人格之後是恐懼人格,恐懼人格方甫出現,便纏著勞累一天一夜的許七安繼續雙修。

洛玉衡清晰的「看見」,許七安結束雙修溜出屋子里,臉色是發白的。

看到這樣許七安,國師心情復雜之余,竟冒出「委屈他了」的念頭。

但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接踵而來的記憶畫面擊破,她看見了許七安欺負恐懼人格,非要在溫泉里雙修,看見自己雙腿纏在他腰上,後背緊貼著池壁。

.........洛玉衡嘴角抽搐一下,強行忍了下來。

接著,哀人格上線了。

「我的年紀做你娘都綽綽有余.......」

「不枉我苦熬二十年,沒有和元景帝妥協。等你江湖之行結束,我們便正式結為道侶。」

「快說你愛我。」

「討厭。」

「快叫許郎。」

「許,許郎........」

許郎?!

洛玉衡身子一晃,目瞪口呆,她的身軀微微發抖,嘴皮子也跟著顫抖。

我都做了什么啊,我以後在他面前怎么抬起頭來?

這還沒完,哀人格自憐自艾,對他傾訴衷腸,說著自己的心里路程,說什么一早就想接近他了,但又拉不下臉來,心里糾結的難受。

後來因為他主動聯系自己,喜極而泣。

你這是污蔑!!洛玉衡怒極了。

冥冥之中,她感覺自己過去的形象徹底坍塌,一去不復返。

跟羞恥的還在後面,哀人格對姓許的已是情意綿綿,愛人格對他竟是死心塌地。

洛玉衡「看到」小客棧里,她無力的平趴在床上;她的雙腿被分到極限;她坐在梳妝台上身子後仰;她雙手撐在床上死死咬牙........

這些都不是上古房中術里的修行之法,純粹是姓許的在糟蹋她。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洛玉衡眼前一陣陣發黑。

呼!

她緩緩做了一個深呼吸,平復情緒,目光有些空洞的望著房間某處,喃喃自語:

「既然決定了與他雙修,便已視他為未來道侶,喊,喊一聲許郎就不過分。

「道侶之間,魚水之歡乃人之常情,不必介意,不必介意........

「至少,至少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旁人並不知道這些。」

突然,一段記憶呈現,只見某個房間里,桌邊,坐著臨安懷慶李妙真以及監正的兩個女弟子。

「我知道你們中,有人喜歡許郎,有人對他抱有好感,有人對他芳心暗許。但今夜之後,本座希望你們收起不該有的念頭。」

「許郎,你說句話呀。」

洛玉衡宛如一尊石塑,在風中寸寸風化。

她無喜無悲的靜坐許久,某一刻,探出右手,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說道:

「劍來!」

銹跡斑斑的鐵劍從池水里飛出,把自己送入洛玉衡手里。

國師駕馭著金光沖出靈寶觀,她去的果決,去的壯烈,仿佛是奔赴戰場的女將軍,帶著玉石俱焚的勇氣。

..........

許府,嬸嬸邊打哈欠,邊教訓精力過剩,一大早起來吵鬧,把她鬧醒的小豆丁。

「你能不能省點心,天沒亮你就鬧騰了,老娘供你吃供你穿,就是讓你一大早攪人清夢的?」

嬸嬸掐著腰,舌燦蓮花。

小豆丁站在她面前,低著頭,虛心認錯。

「你知道錯沒有。」

「知錯了。」

「下次還敢不敢?」

「不敢了。」